岂有不流之理?”
皇帝的语速不快,条理却清晰得可怕,将一个国家级的经济问题用最浅显的比喻剖析开来。
左良玉和范景文听得目光越来越亮,心中那团迷雾,仿佛被一道利剑劈开。
朱由检伸出第二根手指。
“贵贱之异,乾坤颠倒。”
“此异又分两层。其一,是铜钱本身的用值之异。同样一枚永乐通宝,在我大明或可购一市饼;然运至倭国,因其稀缺,或可购得两枚、三枚市饼。此乃物以稀为贵之常理。”
“然,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层!”朱由检的声音陡然转沉,“那便是金、银、铜,三者兑换比率之巨大差异!”
“倭国近年探得石见银山等巨矿,白银产出暴增,一时泛滥。于其国内,银遂变得不值钱,而他们奇缺的铜钱,反倒成了硬通货。此之谓,‘银贱而铜贵’!”
“而我大明,自张太岳行‘一条鞭法’以来,天下税赋多以银征解。白银已然成为国之硬币,民间对白银之需求空前巨大。故而,在我大明,市面上乃是‘银贵而铜贱’!”
朱由检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诸位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了吗?一边是银贱铜贵,一边是银贵铜贱!这同一件东西,在两个地方价钱完全倒了过来!这…便不是‘渔利之渊’,而是‘黄金之渊’了!”
左良玉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此前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他那张坚毅的脸上露出了骇然与狂喜交织的复杂神情。
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声音都有些颤抖:
“陛下圣明!真乃坐镇九重,而一眼窥尽天下!”
这句恭维发自肺腑,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他原以为自己查到了天大的秘密,格局已然不小,可跟皇帝这番剖析一比,自己那点见解简直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他看到的是贼人偷窃,而皇帝看到的,是整个天下的财富在如何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疯狂流动!
朱由检闻言,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如饮了一口温酒,通体舒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这种由衷的,带着智力被碾压后崇拜意味的马屁,听来总是格外受用。
他摆了摆手,示意左良玉稍安勿躁,继续说道:“正因如此,便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渔利循环。”
“商贾在倭国用一两白银,便能换得远超我大明官价的铜钱。”
“他们将这五千文铜钱,运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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