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国之根本,危矣!请陛下圣裁!”左良玉话毕,深深一揖,声若金石。
暖阁内一片死寂。
范景文心头狂跳,他听懂了这“三百万贯”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含义。
那几乎相当于朝廷一年所铸新钱的大半!
等于说朝廷辛辛苦苦铸钱,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御案后的皇帝。
只见朱由检神色平静,仿佛早已知晓这一切。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良久,皇帝的目光从左良玉的奏报上移开,缓缓扫过二人,开口了。
“左卿之功,朕记下了。督察司此番堪称利刃出鞘,直指病灶。然则尔等所见,仍是表象。”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带着考较的意味:“两位爱卿可曾深思,此事之根源究竟何在?为何我大明之铜钱会如江河决堤般一去不返?为何区区商贾能于其中,攫取如此惊天之利?”
左良玉眉头紧锁,沉声道:“回陛下,臣以为,在于人心贪婪!在于海防废弛!在于…我朝对那倭国,太过宽纵!”
朱由教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范景文:“范爱卿,你执掌宝钞总行,于钱法之道当有更深之见。你以为呢?”
范景文额头见汗,他思忖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臣以为,或与钱、银之比价有关?臣在松江府时便闻民间有‘银贵钱贱’之说,一两白银可兑制钱一千二百文,乃至一千三百文,远超朝廷官价。而听左都堂所言,此铜钱贩至倭国,价值倍增。一出一入,利差巨大,故而商贾趋之若鹜。”
“说到了点子上,但还未及根本。”朱由检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缓缓站起身来,负手于身后,踱步于殿中。
“此现象之根本,在于我大明与那倭国之间,存在一道巨大的,可持续的‘渔利之渊’。此渊,由三大支柱构成。”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
“于我大明,朕有天下之铜,有前朝传承之铸币之术。铜钱之产虽偶有短缺,然总体而言如江河之水,足以灌溉天下。它是我朝百姓日用之必须,买浆卖菜,缴纳小税,皆赖于此。故而我朝对铜钱之需求广阔如海,然其产出,亦算得上源源不绝。”
“反观倭国,其国铜矿贫乏,铸术粗劣。自其前朝所谓镰仓、室町之世,便常年陷入钱荒之窘境。国无足值之钱,商贸难兴,民生多艰。彼邦上下,对一种稳定可靠之货币,如大旱之望云霓。一边是江河,一边是久旱之田,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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