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与倚重,却没料到背后竟是如此冷酷的帝王算计。
魏忠贤的话锋陡然一转,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你再看看南边。秦良玉,一个女将总领南方军务,节制数省兵马。她忠勇无双,可她是什么出身?石柱土司!手下全是她的子弟兵。
她与朝中任何一个文官集团、任何一个武将派系,都毫无瓜葛。皇爷把兵权交给她,又有谁能拉拢她?她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住了大明的南方,也镇住了那些骄兵悍将的军胆。”
“你再看这被拆分后的南直隶。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上任的是谁?你看看那些名字,哪个不是官场上的年轻人亦或是新面孔?他们没有盘根错杂的关系网,没有与旧日势力的香火情,他们对皇爷的忠诚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皇爷画上最绚丽的图景。”
魏忠贤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朝钦。
“看明白了吗?朝钦!皇爷这是在下一盘大棋!用旧人立威,用新人掌权,再用一员绝无派系的女将镇住军胆!
旧人是刀,用来破局;新人是基石,用来构筑;秦良玉,则是压舱石,稳住大船!这三者互为犄角,彼此制衡,而皇爷自己高坐于九天之上,手握着牵动所有棋子的丝线。这才是真正的制衡!”
魏忠贤此言不啻于醍醐灌顶,李朝钦只觉眼前层层迷雾尽数散去,灵台之上一片空明澄澈,过往种种的困惑在此刻冰消瓦解。
他终于明白,为何皇帝会对郑芝龙那等海寇出身的人委以重任。
深入骨髓的敬畏让李朝钦浑身发冷,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位年轻的天子,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所见的不过是汪洋大海之上,那一星半点的浪花而已。
看着李朝钦煞白的脸色,魏忠贤知道,这剂猛药下对了。
他话锋再次一转,这一次,带上了严厉的斥责。
就在李朝钦心神剧震,久久无法言语之际,魏忠贤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精气神。
那股子指点江山的枭雄气焰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落寞与苍凉。
“你在江南查的盐案,咱家都看了,”魏忠贤缓缓走回案前,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从盐商的烂账里顺藤摸瓜,最后摸到了漕运的线头。很好,比咱家预想的还要好。”
李朝钦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数月的心血,总算是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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