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静。江南这帮官绅安逸了数百年,骨头或许软了,但心里的算计怕是一刻也没停过。”
朱由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日志,抬起头,目光落在温体仁的脸上。那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人心。
“朕知道。”他缓缓说道,“朕就怕他们不动。他们不动,朕的刀,往哪儿砍呢?”
温体仁看着皇帝那张年轻的脸,内心长久以来的一个念头再次疯狂地滋生膨胀,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士绅乃朝廷基石,与国同休。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靠的就是士绅一体纳粮,维系地方!
可现在皇帝亲手在凿这块基石!
但温体仁又不得不承认,皇帝这一手精准到了毒辣的地步。
他抓住了江南士绅最大的软肋——他们早已脱离了百姓,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早已失去了民心。
军队为刀,民心为势。
皇帝正在用江南大族自身的血肉去浇灌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全新的权力根基。
温体仁甚至产生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想:皇帝如今推行的新政,看似雷厉风行,但其中必然存在某些“漏洞”,而这些漏洞就是皇帝故意留下的鱼饵,等着那些自作聪明的鱼儿疯狂地扑上来咬钩。
然后锦衣卫的渔网就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收紧。
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温体仁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他对着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垂下了自己的头颅。
那份敬畏,已深入骨髓。
……
夜。
苏州城南一处极为隐秘的园林内。
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本是风雅之地,此刻却被一种近乎凝固的恐惧与压抑的怒火所笼罩。
一间雅致的水榭中,数名苏州府大族的代表正在秘密集会。
这些人往日里跺一跺脚,整个苏州府乃至南直隶的商路都要抖三抖,但今夜,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
水榭内死寂了很久,只有茶水沸腾的咕嘟声,像一颗颗敲在人心上的重锤。
终于,一个姓顾的丝绸商人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干涩而颤抖,早已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诸位……松江府那边传来的消息,都听说了吧?”
无人应答,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仅一日,”顾商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道,“七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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