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壮烈的“化道”,非陨落,而是以身为祭,以命为引,将残存意志与不灭执念,尽数托付于那早已消散于风中的背影。
一旁的东方语梦瞳孔骤缩,指尖迸出血痕,身形如电疾掠而出,掌心凝出一道撕裂空间的青色剑罡,欲挽狂澜于既倒。可指尖距她衣袖尚有三寸,那抹素影已如朝露蒸腾,唯余一缕清风拂过面颊,带着熟悉的、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拦不住了。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最后一眼,更来不及问一句:你们何时相知?何时相惜?何时在无数个并肩御敌的晨昏里,悄然将彼此的名字刻进了命格深处?她只知,纵使记忆如雾,情愫如谜,她亦无法立于咫尺之间,眼睁睁看她焚尽自身,坠入永恒虚无。
修为不及,境界难越,那一道横亘于生死之间的天堑,终究成了她此生最痛的无力。
她双膝重重砸向青石广场,玄铁砖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额角抵地,发丝垂落如墨染霜雪,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钉:“恭送……大师姐。”
这一声,不是礼数,是剜心之祭;不是告别,是余生叩首。
刹那间,天剑门九峰齐震,云海翻涌,万道剑鸣自发而起,如泣如诉,响彻九霄。山门前、演武台、藏经阁、断崖剑冢……所有弟子、长老、执事,无论辈分高低、修为深浅,皆无声跪伏,黑压压一片,如麦浪俯首于朔风。万千喉咙齐诵:“恭送大师姐!”——声浪沉郁如雷,却无半分悲怆喧嚣,唯有山河静默,天地垂首,仿佛整座东荒都在为这道消散的剑意,行最庄重的注目礼。
就在此时,浩瀚星穹骤然失色——亿万光年外奔涌而来的星光,在他陨落的刹那如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纷纷收敛辉芒,黯然低垂;近处的恒星微微震颤,光谱悄然偏移,仿佛宇宙本身屏住了呼吸,以最深沉的静默为他举行一场无碑无铭的葬礼。苍穹之上,星云缓缓凝滞,旋臂停转,连时间褶皱里游弋的微弱背景辐射也泛起一阵悲怆的涟漪;大地之下,地核脉动微弱一滞,岩浆暗流悄然减速,山岳无声倾首,江河顿作呜咽。这不是寻常的天象异变,而是天地法则在极致悲恸中自发降下的哀悼仪轨——风止、云凝、光敛、声息尽敛,唯余一片广袤而庄严的寂静,如整座宇宙披上素缟,以无言之重,托住那一道正在消散的、曾灼灼燃烧过的灵魂轨迹。
一个时辰后,一道撕裂哀寂的苍老嗓音自山门处炸开:“承宇……殁了!”
汤长阜踉跄而至,白发凌乱,道袍染血,手中紧攥的残剑犹在嗡鸣——那是东方承宇的佩剑“星穹圣剑”。他目光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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