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六口!”
“还有我!”
李老根手忙脚乱地掏契书,赵铁柱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看着一张张急切的脸,看着一双双从怀疑到炽热的眼睛,嘴角慢慢扬起。
人群外,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书生模样年轻人静静站着。他是《大奉日报》派来的采风士子,此刻正飞快地在册子上记录:
“七月初八,宛平李家村。伤残老兵赵铁柱现身说法,携银判、漆器为证。村民李大头首家签约,领安家银三十五贯。现场百姓从疑转信,踊跃报名……”
他写到这里,抬头望向远处。
村口土路上,李大头领着五个儿子往回走。晨光洒在他们背上,那五个年轻人的脚步,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
瀛州移民的消息,乘着《大奉日报》的东风,在短短半月内传遍了大奉各省。
风声所至,反响迥异。
江南,苏州府。
茶楼雅间里,几个绸缎商围坐闲谈。窗外运河帆影点点,街市人声鼎沸,处处透着富足安逸。
“听说了吗?西北那边,为个移民名额都快打破头了。”一个胖商人啜了口茶,摇头笑道。
“穷疯了呗。”对面瘦商人捻着胡须,“咱们江南是什么地方?鱼米之乡,丝绸之府。脑子坏了才去那海外蛮荒之地。”
旁边账房先生模样的老者慢悠悠道:“倒也不尽然。报纸上说,瀛州银矿极丰,土地也肥……”
“银矿?”胖商人嗤笑,“银子再好,也得有命花。海上风浪、倭人余孽、水土不服——哪一样不能要人命?再说了,”他指指窗外,“在苏州,守着铺子,一年稳稳几百两进账。去瀛州,那是赌命。”
众人点头。
街上,报童挥舞着报纸叫卖:“看报看报!瀛州百亩授田!免税免役!”
行人匆匆,偶有驻足买报的,多是好奇看看,随即摇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江南太富,富到让人舍不得冒险。
陇西县。
这里与江南是两个世界。
去年大旱,今春蝗灾,田里庄稼稀稀拉拉,像癞子的头发。官道旁,土坯房倒塌大半,没倒的也门窗洞开,毕竟人早逃荒去了。
县衙外的粥棚前排着长队。领到半碗稀粥的灾民蹲在墙角,小口小口啜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墙上新贴的告示。
一个识字的老秀才颤巍巍念道:“……自愿迁往瀛州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