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和向阳坡转转。开春前那阵子,瞅见过有黄羊群在那儿活动。
快的话,明儿后晌就能回来。
家里你稳住,有人问,就说我去市里看新铺面了。”
沈知霜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和那双在昏暗油灯下亮得惊人的眼睛,知道劝不住。
这个男人认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她默默转身,从灶上端下一大盆一直温着的猪肉炖粉条,又麻利地贴了一锅焦黄的玉米面饼子:“吃饱了再走。多带点干粮。”
陈光阳没拒绝,喊来了李铮,爷俩坐下来狼吞虎咽。
滚烫的食物下肚,驱散了寒意,也让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
吃完饭,他和李铮仔细检查了所有装备。
最后,将鼓囊囊的干粮袋和军用水壶斜挎在身上。
推开屋门,寒风卷着细密的雪粒子劈头盖脸打来。
天,彻底黑透了。
铅云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一丝星光都没有。
风在山林间呼啸,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卷起地上的浮雪,打着旋儿扑向大地。
一场大雪,迫在眉睫。
“下雪也得走!”陈光阳紧了紧狗皮帽子的系绳,帽耳朵严严实实地护住脸颊。
他深吸一口凛冽刺骨的寒气,对着脚边跃跃欲试的两条猎狗低喝一声:“大屁眼子!小屁眼子!走嘞!”
李铮扭过头对着师娘挥了挥手,跟在了陈光阳的身后。
爷俩上了山,就开始在山上转悠了起来。
可是这大黄羊,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陈光阳紧了紧狗皮帽子的帽耳朵,嘴里呼出的白气儿在冷得发脆的空气里拉得老长。
天还黑黢黢的,只有东边山梁子透出点蟹壳青。
他和李铮已经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宿加一后晌,冻得骨头缝都发酸。
别说大黄羊的影儿,连根新鲜的黄羊毛都没瞅见。
“妈的,这鬼林子!”
陈光阳啐了一口,寒气把唾沫星子瞬间冻成冰碴子掉在雪地上,“比大草原上稀罕多了,真他妈能藏。”
李铮背着鼓囊囊的子弹袋,肩上挎着捷克式猎枪,冻得通红的鼻尖上挂着清鼻涕,闻言用力吸溜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
“师父,要不……咱找个背风地儿缓缓?天快亮了,弄点热乎气儿?”
陈光阳眯着眼扫视着周围灰蒙蒙、挂满雪挂子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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