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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阳没立刻回家。他开着吉普车,顶着腊月刀子似的寒风,把东风县几个相熟的肉贩子、甚至周边公社的畜牧站都跑了个遍。
结果如王海柱所言,零星有点存栏的羊,不是瘦骨嶙峋的老羊,就是肉质粗糙的本地山羊,跟内蒙倒嚼羊那肥嫩鲜甜的品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供销社主任老张头叼着烟袋锅,摇着头:“光阳啊,年根儿底下,好肉金贵着呢,早八辈子就分完了。你要的那口儿,真没有。等开春吧。”
“等不起!”陈光阳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灭了。
回到家,天已擦黑。
昏黄的油灯下,媳妇沈知霜正给三小只缝补棉袄,见他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脸色不对,忙放下针线:“咋了?柱子那边出啥大事了?看你脸沉的。”
陈光阳搓了把冻僵的脸,言简意赅地把鼠患断供的事说了。
沈知霜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爷!这…这可真是要命了!那你……”
“我上山。”陈光阳吐出三个字,声音平静,却重若千钧。
他走到墙角,摘下那支擦得锃亮、陪伴他狩猎无数、枪托被手掌磨得油润发亮的捷克式猎枪。
又从柜子深处拖出子弹袋,沉甸甸地装满黄澄澄的子弹。
腰后,那把半自动步枪也被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插进自制的皮质枪套。
锋利的猎刀在磨刀石上“噌噌”几下,刃口在灯光下泛起一道慑人的寒芒。
“这冰天雪地的,眼瞅着要变天,你一个人进山?”
沈知霜的声音带着颤音,满是担忧。
她太清楚冬猎的凶险,黑瞎子沟的伤疤还新鲜着呢。
“不是一个人。”陈光阳把磨好的猎刀插回腰间牛皮鞘。
“带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还有李铮呢。”
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两条趴在灶坑边取暖的猎狗“噌”地立起来,竖着耳朵,眼神炯炯地看着主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兴奋的呜咽。它们闻到了出征的气息。
“爹!我也去!”二虎不知何时醒了,光着脚丫子从里屋跑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大龙和小雀也跟了出来,满眼担心。
“滚回去睡觉!”陈光阳虎着脸,“老子是去打猎,不是赶集!大龙,看好弟弟妹妹!”
他又看向媳妇,眼神柔和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放心,我心里有数。这趟不进老林子深处,就在靠山屯后山那片老桦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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