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另一个人。”
虞清昼的目光扫过众人,直刺祠堂。
她冷然下令:“掘开祠堂地窖!”
村民们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一拥而上。
很快,祠堂那坚固的地窖被打开,数百册用名贵木匣封存的《真梦录》被搬了出来。
这上面记录的,全是历代以来被判定为“高纯度”的启示之梦,是整个梦境统治体系的根基。
虞清昼没有焚毁它们。
她命人将这些书页一页页撕下,浸入用磷火灰烬调制的墨汁中,再交给镇上那些刚学会写字的孩童,让他们用这些被污染的纸,抄写镇上流传的新童谣。
“妈妈说我梦游,其实是她半夜偷粮。”
“长老说梦是真的,那为何镜子不会说谎?”
稚嫩的歌声飘荡在梦泽上空。
歌声所到之处,那原本由“真梦”构成的、僵直死板的谎语光流,竟开始缓缓弯曲、缠绕,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学会了呼吸。
渡口边,那个曾因邻居一句“梦中叛乱”的呓语而跑去告密的老汉,此刻正蹲在自己的小船船头,用一截木炭,在船板上颤抖着写下一行字:
“我说他梦呓,其实……是我怕自己说的话被人听见。”
祠堂深处,盲童不知何时已走了进去。
他捧起最后一册未来得及销毁的、总纲性的《梦统纲要》,面无表情地,一页一页撕下,塞入口中,如同咀嚼最干涩的米糕。
良久,他吐出一颗漆黑如墨的圆珠。
圆珠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径直滚入地缝,消失不见。
下一刻,整片梦泽的大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共振。
所有墙上、船板上的梦语涂鸦,所有孩童口中的童谣,所有人心底的呢喃,在这一瞬间同时停顿。
紧接着,它们用一种混杂了成千上万种声线的、绝对统一的语调,说出了一句从未被教过、也从未被记录过的词:
“……下次,换我编个噩梦。”
虞清昼猛然回头,她左眼映出的世界里,那条原本只是连接梦境与现实的单薄情感线,此刻已然疯狂蔓延,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整个水乡的、复杂而精密的巨网。
她低声问:“是谁在说?”
风穿过空无一人的街巷,无人应答。
唯有一片形如新叶、脉络间流淌着混乱微光的谎语光片,从空中悠悠飘落,静静地搭在了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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