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知州,我等奉旨查勘传闻相关事宜,需在澶州盘桓一段时间,恐多有叨扰。”
“陆御史言重了。”
施昌言侧过身说道:“衙内已备下薄宴,为二位接风洗尘,请。”
暮色渐沉,澶州州衙后堂灯火通明。
十多张食案依序排开,银质的烛台、酒注、温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知州施昌言亲自作陪,邀陆北顾与崔台符入席。
“唯有几味乡土时蔬野味,聊表心意,万勿见怪。”
话虽谦逊,但陆续呈上的菜肴,却显然是费了心思准备的,先是上了不少摆盘用来看的精致菜品,以及冷菜,随后则是热菜。
有“肉腌瓜”,这是用新鲜瓜条切丝,与熟羊肉丝、姜丝同炒,浇上酱,咸香入味;有“虾蕈羹”,这是用当天捕捞的鲜虾与采收的鲜蕈同煮成羹,勾以薄芡,撒上香菜末,极为鲜美;还有“燠肉”,也就是精选羊腩以慢火久煨,直至肉质酥烂脱骨,汤汁浓稠;另有“炒兔”,春日野兔正肥嫩,兔肉切块配以葱段、姜丝等急火快炒,鲜嫩可口。
随后,施昌言击掌示意,大菜方才登场。
只见两名健仆稳稳抬上一口巨大的银鎏盘,揭开盖子,盘中卧着一条足足有两尺长,看起来将近二十斤的黄河大鲤鱼。
这鱼形态完整,色泽红亮,周身淋着用醋、糖、姜蒜及香料熬制的琥珀色稠汁,明显是刚刚烹饪好的,随着盖子被揭开,酸甜香气顷刻弥漫满堂。
最夺目的,是鱼身之上,严密覆盖着一层细如发丝、炸至金黄的焙面,宛如为鲤鱼披上了一袭金缕玉衣。
“陆御史,崔详议,此乃濮阳古法烹制的‘鲤鱼焙面’。”
施昌言亲自执箸虚引,介绍道:“做法乃是取黄河活鲤,先经油焙定型,再入秘制汤汁中慢火煨熘入味,而这焙面更是功夫所在,需将面团反复抻拉至千丝万缕,入油轻炸,务求酥脆而不焦苦食时可将焙面蘸汁,或与鱼肉同享,酥香与鲜嫩并具,正是本地一绝。”
“二位远来,略尝乡土风味,聊解疲乏。”澶州判官也在旁边说道。
满堂属官顿时连声附和,声音杂乱。
陆北顾目光掠过那造型华美的鲤鱼,却难免想起日间官道两侧饿殍载途、卖儿鬻女的惨状,手中银箸似有千钧之重。
崔台符似有所感,连忙有些不合规矩地先开口道:“施知州盛情,然我等重任在身,这般破费实在.”
施昌言却摆手笑道:“二位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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