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息,但贾昌朝等人借题发挥党同伐异,以及因为欧阳修不按他心意来带来的后续麻烦,都让他感到一种深切的倦怠。
国事如乱麻,臣工各怀心思,还都是聪明人。
他这天下至尊,有时竟似那扯线傀儡,处处受制,难得清静。
赵祯挥退了左右,只留邓宣言在远处静候,自己则信步出了殿门,早春凉风拂面,略略吹散了些胸中郁结。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天章阁附近。
“官家可是要召见哪位学士?”邓宣言悄步上前,低声询问。
赵祯脚步未停,只淡淡道:“去杨安国值房看看。”
杨安国以翰林侍讲学士身份“判国子监”,但在禁中另有当值之所,便于经筵侍讲。
此刻他正埋首于一堆经籍注疏之中,听得门外动静,抬头见是官家亲临,慌忙起身迎驾,脸上瞬间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惊喜。
“臣不知官家驾临,有失远迎。”
“罢了。”赵祯随意摆摆手,自顾自地在房内一张圈椅上坐下,神情慵懒,“今日心里烦闷,想起杨卿此处或可得片刻清净。”
杨安国何等机敏,立刻心领神会。
他一边给官家点茶,一边躬身笑道:“官家日理万机,忧劳国事,实乃万民之福。然圣体亦需珍重,些许烦忧,不过如春日薄雾,阳光一照,自当散去。”
他这话语质朴,甚至带些粗浅比喻,却正搔到赵祯痒处。
赵祯哼了一声,并未接话,但紧绷的神色却肉眼可见地松弛了几分。
随后,他接过对方奉上的热茶,却不喝,只望着氤氲的热气出神。
杨安国也不多言,只捡些朝野间无关痛痒的趣闻轶事,或是符合谶纬之说里预示祥瑞的各地奏报,慢声细语地闲聊着。
他的话没什么深度,更无甚创见,但贵在态度恳切,语气温吞,如同给猫顺毛一般,一点点抚平人心头的不顺。
过了会儿,赵祯忽然开口:“你对昨日之事怎么看?”
杨安国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面上却愈发恭谨:“官家洞见万里,臣不知道此事谁对谁错,不过从这省元人选来看,欧阳学士还是为国取材的。”
“哦?”赵祯挑了挑眉,似乎提起些兴趣,“怎么说?”
赵祯身为官家,哪怕有宰执们分担,“日理万机”依旧不是虚言。
所以不到殿试那一步,不清楚这届考生都有谁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即便昨天礼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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