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市因为毗邻太学,当地多有纸坊,张方上一次入洛,就已经把地点探清了。西人们此次远道而来,非常迅速地抵达此地,他们从现有的篝火中取出火炬,直接朝着纸坊放火,纸坊的纸张与制纸的树皮好似狂风般呼啸而起,一点火苗落在其中,一条火蛇盘旋而上,继而烧破了房屋,直冲云霄,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
而在此时,西军突袭洛阳的消息,才为人所知。
火光迅速蔓延开来,从一座纸坊到另一座纸坊,甚至直接烧到了太学。大火就像是一个不知足的怪物,它吞噬了书卷偶像,吞噬了房屋学社,吞噬了竹林楼台。到最后,无穷的焰浪之中,只剩下广场中央的熹平石经尚有留存。
一百多年前,今文学派与古文学派在这里握手言和,希望能在石头上刻字,让世人都能看见道德与真理。数年之后,火光炙烤着这些碑文,人们眼看着洛阳沦为废墟。而在一百多年后,同样的石经,同样的火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很快,整个洛阳南郊在火光中融为一体,成为一座火海,震撼着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去年祖逖火烧大司马府后所形成的火灾,还是局限在洛阳城内,烧毁了洛阳城内近四分之一的房舍,祸及两万余人。凡是见过那场景的人,无不称当时的洛阳为阿鼻地狱。那现在呢?
而与洛阳城内的建筑相比,洛阳城外的民居集市,何止是密集一两倍!几乎九成的洛阳人,都生活在洛阳城外,那些庞大的街坊占地,俨然还能再造六七个洛阳城!可现在,一切都烧起来了,洛阳城似乎在做一次前所未有的火浴,冰雪为之消融,天地为之黯淡,生灵为之痛呼。
刘羡远望着这一幕,全然不可置信,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张方怎么敢?他怎么敢!
目睹如此火海,就连敲响了四日的战鼓声都停下了,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高台上的鼓手们茫然失措地望着洛阳城,高台上的公卿、士卒、民夫……同样脑中一片空白,他们就好像被生生掘断了根,全数哑然了。无数张迷茫的面孔回看洛阳,就好像烧的不是洛阳城,而是他们自己。
但寂静很快又结束了,但不是因为战场上的人重新开始厮杀,而是那些城郊百姓为西军骑士所驱赶的哭喊声,这群无法反抗的羔羊们,在大火与刀剑之间,想要不被屠杀,就只有被驱赶着四散。
可这些人聚集得太挤了,太密了。三四十万人挤在一处地方,逃又能往哪个方向逃呢?西军骑士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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