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特别冷。
深入骨髓的冷。
沈乐死死攥着刀柄,用力咬牙,想要止住上下牙齿的剧烈撞击。
从手指,到手掌,到手臂,一股寒意蔓延上来,几乎连上半身都一并冻住——
如果不是目视没有异样,沈乐几乎以为,有一层厚厚的冰霜,正在沿着皮肤爬上来,要把他冻成一个冰人……
运功啊!
赶紧运功啊!!!
他在心底怒吼。丹田里的热流被寒意压得蛰伏,连续深吸了七八口气,都没法调动起来。
他被逼无奈,狠狠一咬舌尖,逼出一点热血,直接喷上手臂:
靠着这一口微薄的热意,寒霜被逼得向后一退,一口内息终于提了上来。在经脉中连转三转,顶住右臂,在肩头与寒流开始剧烈厮杀:
一股热流,一股寒意,犬牙交错,反复争夺。身边忽然一静,周围寒意立刻收敛,体内热流趁势冲出,快速收复失地:
“呼……”
沈乐长长吁出一口气,这才感觉整条右臂恢复了温热,开始重新变得柔软灵活。他微微抬眼,快速环顾一圈,忽然一怔:
这是哪里?
一条滔滔大河正在身边流过,河边芦苇摇曳,时被秋风吹起。河边空地上,摆列了一大片精工细织的芦席,席前几案排列,残肴未撤。
席前满目肃杀,一片素白。宾客,从人,不管什么身份,都身穿白衣,头戴白冠,好些人脸上都有泪痕:
宴席边缘,一个乐师正在缓缓收起竹尺。身边,席上,宾客们泪痕未干,按拍长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啊这,荆轲刺秦王?
所以我是荆轲吗?
沈乐一个激灵,将匕首握得更紧了。垂目望去,手里的匕首和他亲手修复的那一柄,颇有一点区别:
匕首上的黑气,那一线淬在刀刃上的剧毒,并不局限于刃口,而是蔓延到了整个刀身;
刀柄上的丝绳,有一点点发旧,有一点点磨损,但是却更加合手,握着更加如意;
而刀柄上的护手,窄到几乎没有,让整柄匕首的形态极为流畅。可以想象,这把匕首一捅进去,肯定能够直接推到最深处……
对了,这匕首为什么在我手里?我真是荆轲?好像又不是……
头颅深处撕裂一样的疼,各种各样的记忆在翻搅,似乎争先恐后,想要显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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