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整治过的痕迹。
有老农坐在田边,十指翻飞,用草茎快速编织着芦席;有妇人捧着肚子小心地走着,脸上尽是安宁喜悦;也有小孩子奔来奔去,相互追逐,洒下一串笑声……
如果不是知道身边这位是窦建德,如果不是知道他在隋末农民起义中的地位,沈乐几乎要以为,这是太平盛世,随便某个村庄当中的景象。
“道长看我们这里如何?”
窦建德一声不吭地走在旁边,时不时用手势为他引路,也不催促,也不追问。
直到沈乐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站定在村子中央,四下里望了一圈,他才微笑道:
“今日所见,可能入眼么?”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沈乐搜索枯肠,刮出两句《桃花源记》上的句子,终于让自己在古人面前勉强不像个文盲。
窦建德哈哈一笑,带着他又往里走:
“道长过奖啦。我们这里,勉强收留一些流民,可想要让他们平平安安把日子过下去,却是难得很——道长,随我向前,再看点儿别的?”
他举手相邀,自己继续大踏步向前。此人不愧是隋末大豪,光是站在那里,就是威风凛凛的一条大汉,身高腿长,步伐极快。
沈乐如果不想一路小跑,就必须催动仙术,用清风托举自己,才显得从容不迫,不带半点慌忙之态。
穿过几排房屋,到一块打谷场上,远远地就听见喊杀声震天:
沈乐微微停顿一下脚步,再次催动法术,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些喊杀声响归响,杀气却不怎么足,完全没能震动他的法术:
不像在窦建德身边,哪怕只有他和他随身骑兵,都能让他的法术窒碍难行;也不像他跟着师兄进入皇宫,那斛律光的一声怒吼,也能震散他使用的术法!
“道长也知兵么?”
窦建德一直密切注意着沈乐的神色,见他脸色轻松,含笑问了一句。不等沈乐摇头,自己接下去:
“这些人,几个月前都是农夫,逃亡到我这里,趁着农闲,把他们聚拢起来操练操练。粗糙得很,让先生见笑了。”
“几个月能操练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沈乐口不应心地安慰着,不停说服自己:这是农夫,是农夫,是不识字、没文化的农夫。
别觉得大学生军训一个月,肯定比他们像样子,农夫和大学生肯定不能比,袁世凯搞小站练兵,还有很多军人左右都分不清,需要慢慢教呢!
“唉,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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