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伸出小手,环住了父王的脖子,将小脸靠在她肩头,偷偷嗅着她身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祝莪微笑着看着这对母女,柔声道:“玥儿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秦青洛“嗯”了一声,手臂稳当地托着女儿,目光与祝莪交汇。
祝莪细细端详着她的神色,虽见她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但眼神却比往日似乎柔和了些许,少了几分凌厉,便心中微动,状似随意地轻声问道:
“青洛,与陈易成了这婚……往后,心情觉得如何?”
秦青洛闻言,目光微垂,落在女儿柔软的发顶,指尖无意识地卷动着秦玥的一缕细发,她沉默了一瞬,才抬起眼,语气平淡随意回答道:
“还行。”
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落入祝莪耳中,却让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欣慰。
她知道的,秦青洛这时口中的“还行”,便已是……满意的意思了。
这桩始于算计、夹杂着荒唐的婚事,至少在此刻,似乎并未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女王爷感到后悔与抵触。
祝莪心底亦是难言尉籍,多年以来微悬的心,此刻终于石头落地,她缓缓松开一口气。
得到今日这般的结果,并不容易。
除却二人之间深仇大恨的过往外,官人自己的性情也脱不开关系。
官人往往极少将他的内心和盘托出,纵使赤身裸体,心也蒙着层纱,
分明渴望人看见纱下自己,故此常常引诱,又不忍让人真真揭开,宁愿半遮半掩,最好女子只揭开看上一眼便飞快蒙上,这便是他不利落的由来,也正是女子中殷听雪最得他欢心的缘故,一方面他心底深处其实害怕人看穿他的真心,一方面又不愿人不了解他的所想,就好像碎开一角的宋瓷,把完好无损的釉面迎向旁人,却又遮掩有缺的裂痕。
所以侠女把他想得太好,王爷把他想得又太差,闵宁看到他莹润的釉面,秦青洛却望见他的残缺。
他是如此复杂,如大海般深,又是如此浅薄,像天空一样。
已成婚的三位夫人中,身为其师尊的周依棠无疑是最知他心,所谓知我心者,谓我心忧,然偏偏他不愿让女子为他心忧,故此时而不显亲近,好似争锋相对、刀剑相向。
与知根知底的周依棠相较,殷听雪则是偶尔知道,偶尔不知道,有时是真不知道,有时又是佯装不知道,多叫人怜爱的少女。
至于那景王女殷惟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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