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摇曳。
光影婆娑,随风摇晃间红漆的廊柱也影子破碎,从这边摆向那边,秦青洛踏过碎影,绕着廊柱而出。
此刻已不是无明世界。
王府外院的宴厅间还是无比热闹,熙熙攘攘,哪怕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没有平息的迹象,王府外院的管事使唤着婢女仆役来来往往,窗棂的明亮从那里透过到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陷入到无明世界之中,只觉都没什么两样,如此一看,清净圣女的确有所大能。
新人的宴客在拜堂后、洞房前,到了深夜,宾客们要么就此折返,要么听候主家的安排去歇息,但外院却并没有声音渐歇,这里是南疆,到底汉化得不完全,留了彻夜宴饮的风俗。
秦青洛于廊道间踱步,高悬的灯笼打下一片片暖光,婚房就在身后不远,她越走越远。
走过不知多久,熙攘的声音渐行渐息,连绵的暖光串作一团朦胧光影,秦青洛这时俯身拍了拍衣衫下摆的灰尘,出了廊道,夜色如海洋。
许是身材高大的缘故,又许是安南王府所处地势颇高的缘故,哪怕站在此处,都如同站在孤崖上,足以一览众山小。
秦青洛站定片刻,哪也没有去,片刻后,忽地笑了,自己是这王府之主,眼下竟不知要去何处,或许那时不该如此大方。
女子王爷独身一人,便负手赏景。
夜幕深深,垂在天边,不见有月,云雾连绵不断,远处是树海,比远处更远处是山峦,再远处又是树海,茫茫,茫茫得使人寂寥。
这时,廊道边转过一袭白衣,如蜻蜓点水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过木质廊道,细微的哒哒声后,便止住了脚步。
秦青洛微微侧眸,跃入眼是银白的烟霞云纹簪,随后便是那出尘容颜,这般寂寥静谧的夜色里,神女忽现,恰在此时,月光拂过了云雾,照在树海上,真是难以想象的景象。
“大婚之夜,王爷竟在这里赏景?”殷惟郢远眺夜色,不紧不慢道。
秦青洛收回眸光,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许是心绪所致,此刻对这美则美矣的太华神女并无厌恶。
殷惟郢把那小小的“嗯”声听入耳内,她这时过来,只是卜卦过后碰碰运气,以她的想法,闵宁断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这婚事大抵是会有些波折,而到这般时候,正是用武之地,否则,要她这大夫人干嘛呢?
她微垂眸子,并未急于去看秦青洛,一个人的眼睛总容易倾诉衷肠,也因此易被看穿,她佯装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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