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掺点沙土,这籽怕涝。”
老木匠扛着修好的木槌来,往地上一放:“试试,我加了个铜箍,更结实。”胡德山拿起木槌掂了掂:“手感正好,你这手艺,年轻时候能当木匠状元。”老木匠笑:“别提当年了,现在能给油坊打打杂就知足。对了,滤油布做好了,用的是新摘的棉花纺的线,滤得细。”
胡家婶子在厨房喊吃饭,今天做的是油泼面,面条上浇着滚烫的菜籽油,呲啦一声,香味瞬间填满整个油坊。“小张,快尝尝,”她给非遗办的小张端来一碗,“这油就是用德山新榨的‘小粒黄’做的,香得很。”小张拌着面,吃得满头大汗:“比城里买的香油还香!难怪能申报非遗。”
申报材料交上去没几天,专家就来了。领头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戴着放大镜仔细看榨具的结构。“这榨膛的倾斜角度很讲究,”老教授摸着木缝,“三十度,不多不少,刚好让油往低处流,还能省力。”胡德山站在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木槌的配重也有学问,”另一位专家拿起木槌,“五斤八两,既保证力道,又不会伤着榨具。老祖宗的智慧啊。”小张在旁边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国外研究员举着摄像机,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老教授忽然问:“胡师傅,您榨油时哼的调子有讲究吗?我刚才听见您哼着什么,节奏跟打锤的频率对上了。”胡德山愣了愣:“那是我爹教的,说是哼着省力,没想那么多。”“这叫劳动号子,是技艺的一部分,”老教授眼睛发亮,“得记下来,算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组成部分。”
考察完,老教授握着胡德山的手:“您这手艺太珍贵了,我们会尽快上报,肯定能评上。到时候我们帮您建个展示馆,让更多人来学。”胡德山搓着手,不知说啥好,最后憋出句:“我就想好好榨油,让大家吃上纯正好油。”
送走专家,胡小满凑过来:“爹,教授说要建展示馆,咱油坊要出名了?”胡德山没说话,拿起木槌走到榨机前,填进菜籽,抡起锤子开始榨油。咚、咚、咚,节奏均匀,伴着他哼的老调子,金黄的菜籽油顺着槽口缓缓流出,滴进陶瓮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姑娘举着速写本,飞快地画着这一幕,小木蹲在旁边,用刻刀在木牌上刻下“油坊”俩字,刻得比上次工整多了。老李头和老木匠坐在门槛上抽烟,看着胡德山的背影,眼里满是欣慰。国外研究员的摄像机一直开着,记录着油坊里的一切——转动的石碾子,飘荡的油香,还有那句被反复哼起的老调子。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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