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名”的执拗,对“民心”、“道统”的纠结,如同杂质,被这滚烫的铁水裹挟、熔炼,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沉重无比却异常稳固的合金。
不再有“朱元璋”或“朱由检”。
只有“他”。
一个承载了开国太祖的杀伐决断、华夷大防的执念,也背负了亡国之君的罪疚、优柔与身后恐惧的——朱由检·朱元璋。
……
“水……”
一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干涩嘶哑的声音,从御榻上传来。
正跪在榻边、眼睛肿得像桃子的王承恩浑身一激灵,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扑到榻前,只见皇帝依旧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得如同久病的死人,嘴唇干裂出血口子,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刚才那一声气若游丝的“水”,证明一丝生机未绝。
“水!快拿温水来!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王承恩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是狂喜。
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端来温水,王承恩颤抖着手,用干净棉巾蘸了,小心翼翼地润湿皇帝干裂的嘴唇。昏迷中的朱元璋(或者说,刚刚完成融合的“他”)无意识地吮吸着那一点点宝贵的水分。
太医也被惊动,急忙上前把脉,片刻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奇哉!陛下脉象虽仍微弱紊乱,但比之先前那股死寂之气,竟……竟似乎凝实了一丝?这……这真是……” 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重伤失血、呕血昏迷后,还能从鬼门关硬生生扯回一丝生机的情况,只能归咎于“天佑”或“太祖显灵”了。
金铉和韩赞周也闻讯赶到殿外,得知皇帝短暂恢复意识要水,都是精神一振,但心头那块大石并未落下。陛下醒了,是好事,可这醒,能撑多久?局势,可没有半分好转。
王承恩守在榻边,寸步不离。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御榻上的人,眼皮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极其缓慢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疲惫到了极点,血丝密布,瞳孔甚至有些涣散,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翳。但在这灰翳之下,却不再是之前朱元璋那种纯粹的、令人胆寒的锐利,也不再是朱由检惯有的惊惶忧郁,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了无尽沧桑、冰冷审视、以及一丝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后的漠然的复杂眼神。
他(朱由检·朱元璋)转动眼珠,极其缓慢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熟悉的武英殿屋顶,榻边哭成泪人的王承恩,远处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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