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微微起伏。写这封信,比昨夜偷袭闯营、比刚才下令凌迟王之心,更耗心神。这不是阴谋算计,这是阳谋威逼,是把所有的底线和后果赤裸裸地摊在吴三桂面前,断了他所有“灵活”的念想。
金铉就站在一旁,他看完了信,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但眼神却比之前看到“联虏”二字时,多了一种复杂的震撼。这封信……太硬了,太绝了,几乎是把吴三桂往绝路上逼,不给他任何转圜余地。但他心底,却又不得不承认,在防止建虏入关这个大是大非上,这或许是唯一能起作用的猛药。只是这药……药性太烈,吴三桂咽得下吗?会不会直接把他逼反?
王承恩也看完了,他跪在地上,没有哭,只是呆呆的。他伺候皇帝十七年,从未见过如此杀气腾腾、不留丝毫情面、将个人生死与家族命运完全绑定在民族大义之上的旨意。这不再是皇帝对臣子的训谕,更像是……一个开国老祖宗,对可能背叛族群的子孙,发出的最后通牒和诅咒。
朱元璋没看他们,拿起信纸,吹干墨迹,折叠,封入信函,盖上小印。动作依旧平稳。
“韩赞周!”他扬声。
一直在殿外候命的韩赞周应声而入。
“挑你手下两个最精干、最不怕死、最熟悉北边路况的夜不收。”朱元璋将信递过去,眼神锐利如刀,“让他们换装,分头出发。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速度,把这道密旨送到山海关吴三桂手中。告诉他,这是朕的死命令!也是他吴家满门,最后的机会!”
韩赞周双手接过信,他能感觉到这封信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沉声应道:“末将遵命!”
“还有,”朱元璋补充,语气森然,“告诉他们,若途中被闯贼或其他人截获,立刻毁信,自尽。此信内容,绝不容有失,亦绝不容外泄。”
“末将明白!”韩赞周不再多言,转身疾步离去。
信送走了。一步不是诱饵、而是沉重枷锁的棋,重重落下。这步棋,可能逼出一个死守国门的忠臣良将,也可能……直接将一个手握重兵的边将,彻底推向对立面。
殿内再次死寂。只有朱元璋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金铉忍不住,低声问道:“陛下……若吴三桂……被此信所激,反而……”
“那他就不配做汉人,更不配握守国门之钥。”朱元璋打断他,声音冷硬如铁,“宁可他反了李自成,甚至反了咱大明,自己占山为王,也绝不能让他放一个建虏进来!这是底线。”
他顿了顿,看向殿外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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