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涩,像是在适应这具陌生且过于文弱的躯体——环视四周。漆黑的煤山树林,远处燃烧的京城,鼻尖萦绕着烟火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然后,“我”开口了。声音还是我的嗓音,但语调、气息、那股子不容置疑的霸道,全变了。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出来,砸进这死寂的夜色里:
“这……就是北京?”
“咱的……京城?”
话语里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沉到极点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寒意。这寒意里,又烧着能把铁都熔化的怒焰。
王承恩只会磕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南边那片最集中、最汹涌的火光上。那里,是紫禁城。
“太监。”那声音再次从我嘴里发出,冰冷地命令道,“叫什么?”
“……奴……奴婢……王……王承恩……”王承恩几乎要昏过去。
“王承恩。好。”“我”点了点头,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简洁,“带路。回宫。”
“回……回宫?”王承恩猛地抬头,脸上血混着泥,眼神彻底懵了,“陛……陛下……贼人……贼人恐怕已经……”
“咱问你贼至何处了吗?”那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鞭子抽打空气,“带路!回宫!舆图、百官名录、京营兵马册籍,凡所能及,尽数给咱取到面前来!”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铁锈和血腥味。这不是商量,不是询问,是军令。是那种习惯了万千人头落地、习惯了令出必行的开国皇帝,在最暴怒时下达的、不容丝毫折扣的死命令。
王承恩被这气势慑得魂不附体,几乎是本能地,连滚爬爬地站起来,佝偻着身子,颤抖着指向下山的路:“奴……奴婢……领……领旨……”
“走!”
“我”迈开了步子。第一步还有些踉跄,这身体太虚弱了。但第二步、第三步……步伐迅速变得稳定,甚至越来越快。不是逃命的那种慌不择路,而是目标明确、带着一股子狠厉劲头的疾行。破旧的袍子下摆沾满了泥泞,赤着的那只脚被碎石硌破,渗出血来,但“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我能感觉到。疼痛清晰地传到我——朱由检——的意识里。但我控制不了身体。我只能像一个被困在狭小角落里的囚徒,惊恐万状地“感受”着这一切。
你是谁?!
我在意识深处嘶喊。
你是……太祖高皇帝?
没有直接的回答。但我“感受”到了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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