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余则成起身告辞。吴敬中送他到门口,老妈子已经拿着伞等着了。
“则成,”吴敬中在门口又叫住他,“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抓紧时间办。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是,站长。”
余则成撑开伞,走出吴公馆。雨水顺着伞沿滴下来,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走到巷子口,回头看了一眼,吴公馆的门还开着,吴敬中站在门口,身影在雨幕里模模糊糊的。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雨中的台北街道,行人稀少,店铺早早关了门。街边的路灯亮起来了,昏黄的光晕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余则成走得很慢。脑子里一会儿出现的是刚才和吴敬中的谈话,一会儿出现的是翠平的脸。
生意上的事,他其实早就想好了。通过香港,把西药和古董倒腾出去,赚的钱,一部分孝敬吴敬中,一部分分给底下人,剩下的……可以留下一些,万一将来有用。
但香港那个“陈先生”,是他编的。他得真找这么个人,或者创造这么个人。
还有更急的事:他来台湾快一个月了,组织还没联系他。胶卷拍好了,晾干了,就藏在办公室抽屉的夹层里。那卷胶卷烫手,得赶紧送出去。
可怎么送?等组织联系,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住处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那栋小楼里亮着几盏灯,他的窗户黑着。他掏出钥匙开门,楼道里很暗,他摸索着上了楼。
开锁,推门,进屋。他没开灯,摸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
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街对面那户人家亮着灯,窗户上映出一家人吃饭的影子,暖暖的。
余则成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桌边,划了根火柴,点亮油灯。
灯光跳动着,照亮了小小的房间。他把湿外套脱下来挂好,在椅子上坐下。
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他开始写那份“生意章程”。写得很细,具体到每一步怎么操作,要找哪些人,怎么分账,遇到检查怎么应对……
写着写着,他停下笔。
手伸进口袋,摸出那个平安符。布包被雨水浸得有点潮,但摸起来还是软软的。他握在手心里,握了很久。
翠平,他在心里说,我又要开始做“生意”了。这次,是为了活下去,也是为了把该做的事做完。
你放心,我会小心。
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爆出个灯花。余则成回过神,继续写。
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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