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郡的局势,如同即将沸腾的油锅,表面平静,内里翻滚。
西河村的“告四方书”和随之而来的商业试探,像几滴冷水溅入油锅,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周文昌的政令很快在郡城范围内显露出威力——几家原本悄悄派人接触西河村的商铺,要么掌柜“突然患病”,要么铺面被税吏以各种理由刁难罚款,更有甚者,夜里被泼了粪、砸了窗。消息传出,再无人敢明面上与西河村扯上关系。
郡城码头,对挂着“西”字或从上游方向来的船只,盘查变得格外严厉,动辄扣押、罚款,拖延卸货时间。原本答应与西河村“互助”的两个下游小码头,也相继传来消息,说是“上面打了招呼”,暂时无法合作,语气惶恐。
就连黑水镇,压力也骤然增大。王管家派人秘密传信,说郡守府已经派了税官和巡检司的人常驻黑水镇,名为“督导商贸,严防匪类”,实则是监视黑水镇与西河村的往来。黑水镇的船再想往上游运货,变得困难重重。
一时间,西河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刚刚打开的对外通道,迅速收窄、冻结。
“这是要困死我们,用官面上的手段,慢慢勒紧绳子。”议事堂里,林清脸色阴沉,将几份最新的情报汇总放在桌上,“不仅掐断了我们大部分对外的生意,连黑水镇这条线也受到了严密监控。长此以往,我们就算有再多的砖瓦石料,运不出去,换不回粮食、铁器、盐,村子迟早会被拖垮。”
赵铁山一拳砸在桌上,木屑飞溅:“他娘的!有本事真刀真枪来干!玩这些阴的!肖先生,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带人,夜里摸进郡城,宰了那周扒皮!”
“胡闹!”肖扬呵斥道,“宰了周文昌容易,然后呢?等着朝廷大军,或者州府高手来剿灭我们?我们现在是民,不是匪!动手杀官,那就是反,正好给了他们光明正大剿灭我们的借口!”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赵铁山不服。
“当然不是。”肖扬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代表清澜郡城的标记上点了点,“周文昌用官面上的力量封锁我们,这是阳谋,很难硬破。但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因为它堂堂正正,利用了规则。我们要破局,就不能只想着硬碰硬,得在规则之内,或者……规则的缝隙里,找到出路。”
“规则的缝隙?”林清若有所思。
“周文昌能封锁郡城,能影响下游。但他能封锁整个怒江上下游吗?能封锁所有想赚钱的人心吗?”肖扬目光投向地图上游,更广阔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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