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爷可是代表镇南王进京述职的,平日里在南边那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今儿个本来是想来看看热闹,顺便展示一下镇南王府的威仪。结果呢?热闹没看成,反倒是被几个满身铜臭的商贾给狠狠地上了一课。
就在刚才,那个卖盐的胖子——哦对,现在人家叫“张员外”了——被林休亲自赐座,就坐在他斜对面。那胖子显然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屁股在锦缎椅子上扭来扭去,身上那股子咸鱼味儿混着廉价的熏香,顺着风就往沐武鼻子里钻。
沐武手里的酒杯“咔嚓”一声,裂了几道纹。
奇耻大辱。
堂堂镇南王府的脸面,今晚算是被这帮暴发户给踩在地上摩擦了。他这次进京,本来还带着点那种“边疆武人看不起京城软脚虾”的优越感,结果还没等他发威,先被钱砸晕了。
这时候,礼部尚书孙立本这老狐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里端着茶盏,眼神飘忽地往文官那边扫了一圈,嘴里不咸不淡地哼唧了一句:
“哎呀,这世道真是变了。看来这所谓的家国情怀,到底还是不如那盐巴粒子来得实在。咱们这些读圣贤书、守疆卫土的,平日里调子起得高,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嘿,惭愧,惭愧啊。”
这话就像是一把喂了毒的软刀子,噗嗤一声,精准地扎进了在场所有权贵的心窝子里。
首辅张正源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瞬间抽搐了一下。他身边的次辅李东璧更是气得胡子乱颤,想反驳,可看着那两箱银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反驳个屁啊!
人家真金白银摆在那儿,你拿什么反驳?拿你的之乎者也?还是拿你那两袖清风?
就在这帮大人物憋屈得快要爆炸的时候,那压抑的鼓声中,突然混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呜——”
一声凄厉苍凉的唢呐声,像是从西北荒原上刮来的风,陡然撕裂了夜空。那声音太尖锐,太悲怆,直接钻进了人的天灵盖里,激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灯光缓缓亮起。
但这回,舞台被一道无形的光幕分成了左右两半。
左边,是一片枯黄的荒草地,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坟前跪着一个独腿的老汉。
那老汉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花白,乱蓬蓬地像个鸟窝。但他身上那件衣裳,却让在场的不少武将眼神一凝。
那是甲。
虽然已经破烂不堪,甚至连甲片都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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