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讲究礼法,这会儿气得浑身都在哆嗦,“苏墨此人,行事疯癫,有辱斯文!这等粗鄙之语,怎能入陛下圣听?还请陛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
林休随手把那团纸扔回给跪在角落里的苏墨,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坐在了那张铺满圣贤书的书案上。这一坐,底下那帮老夫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是孔圣人的书啊,陛下怎么能用屁股坐?
“朕觉得挺好。”
林休晃了晃腿,像个没正形的二世祖,“比起你们那些洋洋洒洒几万字,最后就是为了骗朕那点银子的奏折,这四个字起码说了句实话。”
他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那个年轻人。
苏墨这会儿慢慢站了起来。他确实像个疯子,官袍皱皱巴巴,袖口还沾着不知道哪天的菜汤,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那是饿久了的狼看到肉时的眼神。
“陛下。”
苏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臣这四个字,不是写给臣自己的,是写给这天下百姓的。”
“哦?”林休来了点兴致,“展开说说。”
“百姓不识字,看不懂朝廷的告示,读不懂圣贤的道理,甚至连卖身契被主家改了数额都不知道。”
苏墨从怀里掏出那本被他翻烂了的《简化字草案》,双手呈上,动作颤抖却坚定,“因为字太难了。一个‘忧郁’的‘郁’字,笔画多达二十九画,老农在田埂上写一辈子也写不对。但若是改成这样……”
他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
“简单,易懂,好记。”
苏墨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林休,“臣以为,想要开启民智,必先简化文字。只有让字变得不值钱,道理才能变得值钱!”
轰!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瞬间炸了锅。
“荒谬!简直是荒谬!”赵夫子气得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苏墨的鼻子大骂,“数典忘祖!文字乃圣人所造,蕴含天地至理,岂是你能随意删改的?你这是要断了我大圣朝的文脉啊!”
“就是!把‘龍’字改成那样,那还是龙吗?那是虫!”
“陛下,此人是个疯子,万万不可听信啊!”
一群老头子围着苏墨狂喷唾沫星子,那架势,仿佛苏墨挖了他们家祖坟。苏墨孤零零地站在中间,紧紧抱着怀里的书,虽然脸色苍白,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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