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轮椅上,被弟弟推着。化疗让她更瘦了,戴着毛线帽,脸色苍白,但眼睛依然明亮。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脖子上戴着那条银杏叶项链。
老林看见她,整个人定住了。几秒后,他走过去,脚步有些踉跄。
“来了。”他说。
“来了。”她微笑。
他们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但仿佛隔着二十三年的时光。然后赵心林伸出手,老林握住。没有拥抱,只是握手,但握了很久。
“我带你看展览。”老林说。
“好。”
他推着轮椅,沿着动线慢慢走。在每张照片前,他们停留,低语。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见他们的表情——有时笑,有时沉默,有时赵心林仰头看老林,眼神温柔。
走到那三幅画前时,赵心林停下来。
“我画的时候,”她轻声说,“想起很多事。想起高三你帮我补数学,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想起毕业那年你去北京,我去车站送你,火车开走时我哭了很久;想起在厦门收到你的第一封信,信封上有地坛的邮戳……”
老林蹲下来,和她平视:“我都记得。”
“我知道,”赵心林的眼睛红了,“所以我把它们画下来。怕忘了,怕走了,就没人记得了。”
“不会忘,”老林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照片在这里,画在这里。会一直记得。”
他们继续看。在咖啡馆的九个手印前,赵心林说:“我也要按。”
老林拿来印泥。赵心林脱下手套——她的手瘦得骨节分明,静脉清晰可见。她把手按在印泥上,然后,在老林的手印旁边,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一左一右,像一双翅膀。
“飞鸟集,”她说,“我们也飞过。”
中午时分,人更多了。咖啡馆里挤满了人,但出乎意料地安静。只有低语声,脚步声,偶尔的抽泣声,和背景的钢琴曲。老张准备的茶点很快被取完,他又赶紧去后厨做新的。
夏阳父亲的老战友们来了,五位老人,都穿着旧式消防制服,虽然已经褪色,但熨烫得笔挺。他们送来了那面锦旗,挂在入口处。然后他们开始看展览,在每一张与火有关的照片前都停留很久。
“这张,”一位老人指着韩宇童年火灾的照片,“让我想起1986年纺织厂那场大火。救出来十二个人,但有两个孩子没救出来……一辈子忘不了。”
夏阳走过去,搀扶着他:“刘伯伯,现在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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