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面时,会轻轻摩挲。
茶喝到第三泡,味道淡了。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光斑。
“去海边走走吧,”赵心林忽然说,“今天天气好。”
“你行吗?”老林问。
“行。医生也说要多走动。”
我们下楼,慢慢往海边走。小区到海边有一条林荫道,种着高大的棕榈树,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赵心林走得很慢,老林配合着她的步调,偶尔在她踉跄时轻轻扶一下她的胳膊。
海出现了。真正的,辽阔的,呼吸着的海。
沙滩是金色的,细软。海浪一层层涌上来,退下去,留下一道道泡沫的痕迹。远处有帆船,白色的帆像海鸟的翅膀。
我们在沙滩上坐下。赵心林脱了鞋,赤脚踩在沙子上。“凉,”她缩了缩脚趾,“但舒服。”
老林也脱了鞋。我们三个人并排坐着,看海。
沉默了很久,赵心林忽然说:“你还记得高三那年,我们在地坛吗?”
“记得,”老林说,“秋天,银杏叶黄了,像金币一样落下来。你戴着红色的围巾。”
“对,红色围巾,我妈织的,我说太艳了,不肯戴,但那天特意戴了。”赵心林笑了,笑容里有少女的羞涩,“我们在红墙边走了很久,你说这墙像凝固的海。我说海怎么会是红色的?你说有些海在心里,是什么颜色都可以。”
老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海。
“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的海,”赵心林继续说,“青岛的海咸腥,三亚的海热烈,北海的海温柔。但总觉得少点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少的是那个说‘墙是海’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被海风吹散了一些,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我们耳朵里。
“老林,”她转向他,“我这辈子,爱过别人,结过婚,离过婚,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最干净的,最明亮的,永远是十六岁那年,在教室里,你回头对我说‘这道题我教你’的那个下午。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你睫毛上有光。”
老林低下头,我看见他眼角有泪光。
“我不后悔来厦门,”赵心林说,“这里很好,海很好,生活也很好。我只是遗憾……遗憾我们没有更勇敢一点。如果当年我跟你去北京,或者你留在厦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老林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也许在一起,也许不在一起。但至少……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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