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连日阴霾悄悄驱散。林沧带着同伴,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终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江家湾,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死寂的气息,连风刮过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萧瑟。低洼处的几间茅屋只留下几根歪斜的木桩,表面裹满污泥。地势稍高的屋舍,也大多残破不堪,土坯墙被泡的发胀,坍塌,漏出里面散乱的破碎陶罐。几只隐约可见的家禽、家畜尸体躺在泥浆里,肿胀变形,毛皮脱落,散发出浓烈的腐臭结合泥泞的腥气,令人忍不住捂鼻。仅有几缕孱弱得炊烟,隐隐可见,勾勒出微弱的生机。村口的那颗老槐树,如今已毁去大半,断裂的树枝横七竖八的挂在树干上,有的已经掉落在地,被淤泥埋了半截,残存的枝叶枯黄卷曲,毫无生气。
“爹!娘!”李石头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呼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安,他踉跄着跑过泥泞,脚下一滑摔在泥里,浑身沾满了腥臭的泥浆,却顾不上擦拭,发疯般的朝着自家那间只剩半堵残墙的屋舍奔去。王铁蛋站一旁,眼圈红的要滴血,他用力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可身体却忍不住颤抖,他脚步沉重地朝着自家方向跑去,哪里同样是一片狼藉,屋顶的茅草都没剩多少,土墙塌了大半,只能从残存的轮廓辨认出这是他曾经的家。走到近前,他看到墙角那只母亲亲手编织的竹篮,此刻已经摔的变形,他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
林沧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快步走向自家那间位于村子边缘、地势稍高的茅屋,脚步越来越快,心里既期待又恐惧,生怕看到最坏的结果。屋子虽也显得破败,墙壁上有几处明显裂痕,但主体结构尚且完好。
他伸出手,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院内一片泥泞,屋内光线昏暗,只有门缝透入一丝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的苦涩味与潮湿的霉味混合气息,呛得人鼻子发酸。
“娘?”林沧试探着呼唤,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涉,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目光在昏暗的角落里扫过。
角落里,一个蜷缩在草堆上的身影猛地一震,像是被惊醒的鸟雀,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林沧看清了母亲的模样,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布丁的旧衣衫,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大半都已发白,脸颊凹陷,布满皱纹和污垢,唯有那双眼睛,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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