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瞬间透出一丝光亮。
“沧……沧儿?是我的沧儿吗?”林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音,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却虚弱得厉害,刚撑起一点,又落回草堆。
“娘!是我!我回来了!”林沧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扶住母亲消瘦的身体。触手处,只觉得骨头硌人,母亲的肩膀薄得仿佛一捏就碎,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他看着母亲深陷的眼窝,眼窝周围泛着黑青,眼球浑浊,只有此刻才透出一丝活气,心中一阵刺痛,喉头发紧,原本到嘴的话堵在喉头里,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娘,我回来了,我没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天爷保佑啊,我儿总算是回来了……”林母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臂,生怕一撒手儿子就会消失。浑浊的泪水顺着她满是泥垢的脸颊滑落,滴在林沧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林沧的心更疼了。
待母亲情绪稍稍稳定后,林沧才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娘,村里……怎么会这样?我们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袖子早已脏的发黑,擦过之后,脸颊上反而多了几道泥痕。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后怕的颤抖:“你们被鞑子抓走后第三天夜里,那洪水……就真的来了。”
“第三天夜里?”林沧猛地一怔,大脑像被惊雷劈中,瞬间空白了。他僵在原地,第三天夜里——那不是他带着石头、铁蛋,在鬼见愁上游决堤淹鞑子的日子吗?
母亲没察觉他的异样,接着说:“幸亏你之前带人加固过堤坝,水势才小了些,没把村子全淹……可还是冲垮了不少房子。”
“冲垮了不少房子……”林沧喃喃地重复着,浑身的血像是突然被冻住,从指尖到心口都透着冰凉的麻。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土墙上,“砰”的一声闷响,却没觉出疼——胸口像被巨石狠狠砸中,闷得他几乎窒息。
原来,村里的断墙、塌掉的茅屋,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他当初只想着“淹鞑子”,只想着自保,怎么就没想到,决堤的洪水会漫到江家湾?
深深的罪恶感像涨潮的水,从脚底往上涌,没过胸口,堵得他连呼吸都带着疼。他看着母亲脸上的泥痕,看着院门外隐约可见的断墙,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那些他想保护的人,竟因他的决定遭了难。
“铁蛋……铁蛋他爹娘呢?还有石头的爹娘?”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连牙齿都在打颤。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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