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石,“我去惊马,你护着大家走水路。”
林沧急着想反驳,张根却不等他开口。“别争!我爹没了,你娘还在江家湾等你。你要是没了,你叫她咋活?”语气硬得像石头,眼底却藏着点软,“论水性,我在江边长大,不比你差;论手上的巧劲,你不如我常年补网系索的技术。解缰惊马,搅它个天翻地覆,还得靠我!”
林沧喉咙像被硬物堵住,看着张根那决绝如铁的脸色,知道挚友性子刚烈,再劝也没用。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压抑的低吼:“根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四道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少年时一同摸鱼嬉水的情谊、此刻绝境中的死志,尽在不言之中。
这天夜里,鞑子选择在“鬼见愁”上游一处稍微开阔的河滩扎营,那疤面十夫长竟然下令将俘虏分开囚禁,分为东西两队,中间用帐篷和篝火隔开。林沧、杨习和大部分村里青壮被安置在东侧;沈德、张根等十几个人则被押到西侧,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双方呼应的难度。
林沧的心‘咯噔’一下,原计划全乱了!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石片,目光飞快扫过东西两队的篝火和哨位,脑子转得像风车:不能慌,得在敌人扎稳营前想新招。他盘坐在湿冷的泥土上,背靠着一块冰凉的巨石,反手紧握石片,在雨声和夜色的掩护下,加倍用力地暗中切割手腕上的绳索。雨丝打湿了衣衫,冰冷刺骨,但也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那细微的摩擦声。
或许是因为连日劳累,或许是把这群形容枯槁的俘虏当作行尸走肉,鞑子哨兵果然松懈了。西侧的四名守卫竟然凑在一起赌起了骰子,呼喝之声隐隐随风传来。
林沧虽然听不懂蒙语,此刻只盼他们沉醉其中。他凝神运转水元功,将仅存的气力全部灌注到手腕上。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衣衫完全湿透,额角渗出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大约半个时辰后,只听极轻微的“嘣”的一声,手腕上紧缚的麻绳应声而断!一股狂喜夹杂着更强烈的悸动瞬间涌遍全身。他强忍住立刻跳起来的冲动,小心活动着红肿淤紫的手腕,借助雨夜幕帘的遮蔽,悄无声息地潜到杨习身后,指尖飞快勾住他手腕后的绳结——
刚磨断半根绳,西侧突然没了赌声,林沧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里的石片赶紧藏到袖管里。他往杨习身边一靠,两人顺势背靠背坐下,胳膊在身后交叠着,看似互相暖身子,其实手还在偷偷解绳。雨丝打在背上,凉得刺骨,可他后背的汗却把衣服浸透了。
一名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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