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鞑兵也人困马乏,监视稍有松懈。俘虏被允许坐下,但严禁交谈。
林沧心跳如擂鼓,假装挠痒,蜷缩身体,暗中取出怀里的石片——这是他连日来在砂地上磨制的,锋利如犬齿——悄悄锯割手腕上被汗血浸染而变得韧硬的麻绳。石片磨麻绳的动作得轻得像挠痒,慢得几乎看不出动静——手心全是汗,石片滑了两次,都惊得他心跳漏半拍。每磨一下,麻绳的纤维就断几根,那细微的‘沙沙’声,在他耳朵里比马蹄声还响,攥石片的指节都泛白了。
同时,他借着调整坐姿,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靠近了张根、杨习和沈都头几人,背对着守卫,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气音急声道:
“等死不是办法……前面就是‘鬼见愁’。”
张根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杨习、沈都头虽然没有回头,但肩背的肌肉都是一紧。
林沧继续道,声音细微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坚定:“那里水流湍急,礁石密布,河道狭窄,地势险要,正是好机会……我观察敌人夜哨最松懈,尤其是子时之后,那些老兵必然懈怠。我们……应当一起动手!”
说完稍作停顿,让这如同惊雷的计划在众人心中沉淀。“先解开绳索。等我的号令,分别跳入水中或钻进林子。杨兄熟悉山路,可以带几个人往东进入密林,马匹难以追赶。”
杨习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应,表示知道了。
沈德缓缓侧过身,后背依旧挺得像标枪,目光扫过林沧的手,那双手还攥着石片,指节有力,没有半分慌乱。他眼底先掠过一丝审视,随即透出点赞赏,压着声音沉声道:“某,沈德,鄂州军都头。若能脱此大难,必不忘小兄弟今日义举。鞑子想探听我军情,暂时不会要我的命,若有追兵,某或可周旋片刻。”
得到沈德同意,林沧心中安定了三分。但沈德随即皱眉,低声道出隐忧:“此计虽险,确是唯一生路。只是……我们都已是疲惫之躯,饥肠辘辘,就算解开绳索,也难以远逃。鞑子骑兵迅捷,追上必死……”
这也是林沧心中最大的忧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尽这雨前的沉闷,说出了后手:“沈都头明鉴。所以脱身后,大家只管奋力逃命,不要回头。我……去解开缰绳惊扰马群。马群炸营,敌阵必乱,再难追击。我擅长泅水,可以入江遁走。”
“釜底抽薪,妙啊!”沈德眼中精光一闪,“马惊营乱,不仅能阻挡追兵,更能溃散他们的军心,我们生还的机会大大增加!”
“阿沧,”一旁的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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