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袶沅慢慢开了口。
“那年我二十五岁,刚从警官学院毕业三年。”袶沅的声音很轻,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局里选中我来西南一带做卧底,代号山茶。”
“我们那一批去了六个人,现在…活着的不知道还有几个。”
“我在贩毒最底层待了八个月,我从贩毒窝点的后勤,一路爬到能接触中层头目的位置。”
“后来,他们故意放出一个假消息,说有一批高纯度海洛因要经三号公路运入市内。”袶沅懊悔地闭上眼睛。
“我太急了,怕错过这条大鱼,连夜把消息传了回去。”
“可那是陷阱!”
她睁开眼,眼中无泪,只有一片死寂的清明,“我暴露了。被堵在一个废弃糖厂里,十二个持枪的毒贩,四把砍刀。”
石桌旁,牛头闷声放下汤碗。
马面伸手拍了拍他肩头。
“他们没有当场杀我。”袶沅的魂体开始泛起细微的波动,这是魂体在回忆痛苦时的本能反应。
“因为那时候,韩枭来了…”
那是个雨季的黄昏。
废弃糖厂的铁皮屋顶被雨砸得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发霉甘蔗的酸腐气。
袶沅被反绑在生锈的压榨机滚轮上,额角的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里。
她透过血红的视野,看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踏进水洼。
韩枭那时的脸上,还没有那道疤。
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虬结的肌肉和满臂纹身。
是关公、骷髅、还有看不懂的梵文咒语。
他蹲下身,用枪管挑起她的下巴。
“小警察?”
他笑,露出一口被槟榔染成黄色的牙,“长得挺水灵。”
袶沅闻言,啐了他一口血沫。
韩枭不恼,反而笑得更深。
他挥手让手下退到厂房外,然后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给你个机会。”他把自己的配枪拍在她掌心,“枪里有六发子弹。要么打死我,要么——”
话音未落,袶沅已经扣动扳机。
“咔。”
空枪。六声都是空枪。
韩枭见状,大笑起来,像是看了场极有趣的戏。
他夺回枪,慢条斯理地填进六颗子弹,然后抵住她的太阳穴:“现在,该我了。”
可是…他没有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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