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房里搜出此物,又岂会不先辨明真伪,便急着拿来指控女儿?这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吧?”
最后几个字,她吐得极轻,却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张妈妈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那铜色烫到一般,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裴婉宁眼角的余光,恰恰捕捉到她袖口边缘,一抹不该出现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金线。心中最后一块拼图悄然归位——昨夜那个潜入书房、留下玉佩碎片的黑影,定是张妈妈无疑!而那枚刻着奇特西域花纹的玉佩碎片,此刻恐怕正安然躺在柳氏那华美异常的妆奁深处,等待着被“意外”发现。
“一派胡言!”柳氏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声音因心虚而尖锐刺耳,“裴婉宁,你竟敢质疑我?张妈妈,还愣着做什么,把这目无尊长、满口谎言的逆女给我拿下!”
“且慢。”裴婉宁忽然扬声,清亮的嗓音瞬间压过了柳氏的尖叫。她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瑟瑟发抖的张妈妈身上,“昨夜亥时三刻,月色如水,女儿起夜时,恰见张妈妈您鬼鬼祟祟地在花园徘徊。当时您手里提着的食盒,与今早给父亲送点心的食盒,样式、大小,竟是一模一样。敢问张妈妈,您深夜不睡觉,提着食盒在花园里做什么?是给哪路‘神仙’送宵夜吗?”
张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肥硕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筛糠一般:“老、老奴没有……姑娘您看错了……”
“是吗?”裴婉宁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步步紧逼,“那你袖口沾着的这几片紫藤花瓣,又作何解释?女儿的听雪轩,素来清雅,从未种过紫藤。府中唯有母亲的汀兰水榭,才种着两架繁盛的紫藤。昨夜风从东南而来,若不是刻意靠近水榭,这娇弱的花瓣,又怎会凭空沾到你袖口?张妈妈,您倒是说说看?”
柳氏的脸色,在裴婉宁一连串的质问下,彻底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素来被她视作病猫、任她搓圆捏扁的继女,竟有如此惊人的洞察力和冷静的头脑!这哪里还是那个怯懦寡言、常年卧病的裴婉宁?分明是一把骤然出鞘、寒光凛冽的利剑!
裴尚书站在一旁,已是全然明白过来。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柳氏发髻上那支嵌宝赤金簪——那簪子,今早柳氏还哭哭啼啼地说不慎遗失了,此刻却完好无损地插在发间,熠熠生辉。如此拙劣的谎言,此刻想来,只觉得无比讽刺。他心中的怒火与失望,已如岩浆般翻涌。
“够了!”裴尚书猛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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