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出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仿佛冬日里碎裂的冰棱,“云舒,你以为,从我们母女住进这西苑的那天起,从母亲病逝,柳氏执掌中馈开始,我们就不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原主那模糊而痛苦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柳氏“好心“送来的“安神汤“从未断过,夜夜不辍;府医开的方子,看似平和,细究起来,却处处透着诡异,那些药材单独看无毒,配伍在一起,却是慢慢损耗元气的慢性毒药。若不是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意外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具濒死的身体,恐怕这具身体的原主,早就成了尚书府后院里,又一桩“意外身故“的冤案,被悄无声息地抹去,如同从未存在过。
廊下的石桌上,那碗柳氏“特意“命人送来的“补身汤“尚有余温,散发着甜腻的药味。裴婉宁端起来,看也不看,一饮而尽。苦涩与甜腻交织的药汁滑入喉咙,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愈发清醒。她知道,苏绾绾的惨叫和那一身“剧毒“,很快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柳氏耳中。那位平日里看似温婉贤淑、大度容人的继母,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场风波,已在所难免。
终于,一缕金色的阳光奋力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照亮了西苑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驱散了些许寒意。裴婉宁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丛不起眼的野蔷薇上,它们无人打理,饱经风雨摧残,枝干上布满尖刺,却依旧顽强地绽放着几朵小小的、倔强的粉色花朵。这让她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培育的那些转基因作物——越是在恶劣的环境中,反而越能激发它们强大的生命力。她,裴婉宁,也将如此。
她轻轻抚摸着腕间那串古朴的沉香佛珠,珠子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原主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清晰地闪现:那双枯槁的手死死抓着女儿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神是那样的绝望与不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复叮嘱:“绾绾...别信...谁都别信...好好活着...“
裴婉宁缓缓闭上眼睛,将那汹涌的情绪强压下去。长安城的风从西苑残破的窗棂涌入,带着大明宫方向飘来的脂粉香,也夹杂着城西乱葬岗若有似无的腐臭味,还有这尚书府里,挥之不去的阴谋与血腥气。她知道,从今日起,从她用那支毒簪逼出苏绾绾的秘密开始,这具孱弱的身体里,将住进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她将用自己那双曾执手术刀的手,以精准而冷静的目光,一点一点剖开这座盛世王朝华丽的皮囊,寻找那些被掩埋在锦绣堆里的真相,为原主,也为自己,讨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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