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江风已带着湿冷的气息漫过码头。巴刀鱼立于栈道尽头,手中焦炭余烬微明,映照其指节旧疤纵横。酸菜汤负铁铲于肩,目光掠过江面——渔舟剪开薄雾,船头铁桶灶余火未熄,火星在江风中明灭,如沉浮的萤火。娃娃鱼踞木桩之侧,指尖蘸井水勾勒星图,水痕蜿蜒间,城南码头方位的暗斑已被星火彻底蚕食,江流脉络中更添数点渔火,似银河倾泻入凡尘。
“主厨,”酸菜汤以铲柄轻叩栈道,“江上灶火既燃,可需防潮气蚀火?”
巴刀鱼未答,但将焦炭投入随身携带的陶罐。罐中火星跃动,溅落江雾,竟未熄灭,反在湿气中拖出淡淡火痕。“火需心守,”他徐徐道,“心不湿,火不灭。”
娃娃鱼凝视星图,水痕渐连城东贫民窟、城北旧工业区,星火脉络如活络的根系蔓延过江岸,向对岸未知之地延伸。“星轨迁易,”其声清冷,“火种已渗入江流。”
---
渡船吱呀离岸时,晨光正刺破江雾。船夫摇橹,木桨击水,溅起碎银般的波光。“巴师傅,”酸菜汤望着对岸模糊的轮廓,“闻彼处有废弃灯塔,守塔人孤守十余年,不知灶火滋味。”
“去,”巴刀鱼言简意赅,“孤塔亦需星火。”
娃娃鱼以井水在船板绘符。符成,淡金微光泛起,映亮江面游动的渔火——那是早起渔夫们船头的灶火,火星随波浮沉,竟与灯塔方位的星图轨迹遥相呼应。
“生气已渡江,”她轻声道,“但需人点。”
---
江心风骤,渡船随波起伏。巴刀鱼立于船头,见对岸灯塔渐近——塔身斑驳,如根插进江岸的朽骨,塔顶玻璃碎裂,漏风处结着蛛网般的霜痕。船靠岸时,木板栈道发出不堪重负的**。
“有人吗?”酸菜汤敲击灯塔铁门。
门内寂然。娃娃鱼蹲身,以井水在门缝画符。符成,淡金微光渗入门缝,照亮门内景象:石阶盘旋而上,积尘厚达寸许,角落堆着发霉的渔网和空罐头。
“人在塔顶,”娃娃鱼指尖蘸井水轻点空气,“但心被霜封。”
巴刀鱼推门而入。铁门“吱呀”作响,惊起梁上灰尘。三人循石阶而上,足音在空塔中回荡。至塔顶,见一老者蜷缩于破棉絮中,手中紧攥半块冷硬的饼,面色青灰如江底淤泥。
“守塔人?”酸菜汤轻唤。
老者未应,目光呆滞望向江面。娃娃鱼以井水沾其手背,老者竟打了个寒噤,浑浊眼瞳中闪过一丝波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