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实心的“嗒嗒”声,这颗却是“笃笃”声。
陈越又叩击太后的左脸颊,对应上颌窦的位置。
太后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找到了。”陈越收回探针,转身看向朱祐樘,“陛下,太后的病根不在肺,不在脑,在这里。”
他指着那颗牙。
许冠阳嗤笑:“一颗牙,能让人高烧咳血昏迷?陈大人,你这话说出去,太医院的同僚怕是要笑掉大牙。”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陈越没理他,继续对皇帝解释,“这颗牙的牙根,已经烂穿了。烂穿之后,脓液往上走,钻进了上颌窦——就是脸颊骨头里的空腔。”
他用手比划:“上颌窦像个倒扣的碗,底下就是牙根。牙根一烂,脓液灌进去,把窦腔填满了。脓液发酵,产生腐臭气体,压迫神经,引起剧烈头痛。脓液倒流进鼻腔、咽喉,被吸进肺里,就引起咳嗽、发热。”
朱祐樘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太后的咳疾,是牙引起的?”
“正是。”陈越点头,“这就像……楼下的下水道炸了,脏水顶破天花板,熏坏了楼上的住户。您光在楼上洒香灰、点熏香没用,得把楼下的下水道通了。”
许冠阳脸色变了。
他盯着那颗牙,又看看太后痛苦的表情,脑子里飞快地转。牙源性感染……上颌窦炎……他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但都是零散描述,从没人把它和这么严重的全身症状联系起来。
“就算如你所言,”许冠阳稳住声音,“太后现在高烧昏迷,当务之急是退热醒神。你这通下水道的法子,来得及吗?”
“脓液不出来,热退不了。”陈越说得斩钉截铁,“许太医那碗药,补的是脓液里的细菌。越补,它们繁殖得越快,太后死得越快。”
“你!”许冠阳气得手抖,药汁洒出来几滴。
朱祐樘抬手制止了争吵。
他看着陈越:“陈爱卿,你要怎么治?”
“拔牙,引流。”陈越报出两个词,“把病牙拔掉,从牙窝处穿刺进上颌窦,把脓液冲洗出来。脓液一清,压迫解除,热自然就退了。”
“有几成把握?”
“九成。”陈越顿了顿,“剩下一成,看太后凤体能撑多久。”
朱祐樘沉默了。
他看看昏迷的母亲,看看陈越,又看看许冠阳手里那碗药。药汁还在冒热气,甜腻的腥香味弥漫在暖阁里,和太后呼吸中的腐臭混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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