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什么?不过是……虚名罢了。”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妆台上那枚代表“贤德夫人”身份的玉质鱼符,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蜷。“那日在殿上……你……你其实不必……”她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是说他不必跪?还是不必用那种近乎自辱的方式替她解围?
房玄龄手中的玉梳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那轻柔的动作,嘴角却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夫人是觉得,为夫那一跪,太过……有失体统?”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促狭,“可若非那一跪,夫人如何能得圣上亲封‘贤德’?突厥人又如何能闹出那般笑话,反衬我大唐礼仪之盛?至于为夫的体统……”他轻笑一声,气息拂过卢氏的耳廓,“在夫人面前,为夫何曾有过体统?”
卢氏耳根一热,猛地回头瞪他,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底。那眼底没有戏谑,没有畏惧,只有一片坦荡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你……”她一时语塞,想板起脸,那惯常的威严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心底深处,那日甘露殿上,他毫不犹豫跪倒高呼“恭迎夫人”的身影,和他此刻含笑的眼神重叠在一起,竟让她心头莫名一软,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暖流。
“夫人,”房玄龄握住她微凉的手,正色道,“外人只道我怕你惧你,却不知若无夫人在内持家,约束我这疏狂性子,替我挡去多少不必要的麻烦,我房乔焉能安心辅佐圣上,处理这天下大事?那一跪,跪的是夫人持家辛劳,跪的是你我夫妻情分,更是跪给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的——我房乔惧内,惧得坦荡,惧得心甘情愿,惧得……自有道理!”
卢氏怔怔地看着他,烛光在他眼中跳跃,映出从未有过的诚挚与智慧。她忽然明白了,那看似狼狈的一跪,并非懦弱,而是他于绝境中瞬间权衡利弊后,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急智,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智慧。他以自身“惧内”的弱点为盾,不仅护住了她擅闯宫禁的杀身之祸,更巧妙地将其转化为一场彰显大唐气度的外交佳话,最终连天子都龙颜大悦,赐下封诰。这哪里是惧?分明是……大智若愚!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这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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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深秋,寒意渐浓,西市胡记酒肆的生意却愈发红火。几杯温热的浊酒下肚,人们的话题总也绕不开最近那桩轰动全城的“房相跪迎”后续。
“听说了吗?突厥那边,现在可热闹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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