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八十三块五,可能是这几十口人最后的家底了。
“李叔,您放心。”她把钱小心地收进最里面的口袋,“这钱,我们一定花在刀刃上。”
出了安置点,走上那条被踩得泥泞不堪的小路。雪后的山路更难走了,到处都是泥坑和水洼。拾穗儿的膝盖还没好利索,走一段就得歇歇。
陈阳想扶她,被她拒绝了:“我自己能行。你扶着我,反而走得更慢。”
陈阳知道她的脾气,不再坚持,只是放慢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能坐车的地方——其实也不是车站,就是公路边一个约定的等车点,每天有一趟过路的长途车在这里停。
等了半个多小时,车来了,是一辆破旧的中巴,车上已经挤满了人。售票员从窗口探出头:“去乡里?上不来啦,等下一趟吧!”
下一趟要等到下午。拾穗儿急了,扒着车门:“师傅,我们真的有急事,能不能挤挤?”
“挤不下了!你看这都……”售票员的话突然停住了,他盯着拾穗儿看了几眼,“诶,你是不是那个……金川村的?上次在乡政府门口的那个姑娘?”
拾穗儿一愣:“您认识我?”
“还真是你!”售票员跳下车,对司机喊,“老张,是金川村那姑娘!让让,都让让,挤挤!”
司机也探出头来:“金川村的?快上来快上来!”
在售票员的帮助下,两人勉强挤上了车。车上确实满,过道里都站着人,但大家听说他们是金川村的,都主动挪位置,硬是给他们腾出了一小片地方。
“你们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旁边一个大婶说,“真是造孽啊,好好的村子,说没就没了。”
“现在怎么样了?有地方住吗?有吃的吗?”前排的大爷回过头问。
拾穗儿一一回答着。她发现,车上的人都知道金川村的事,都在关心他们的情况。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暖——原来,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姑娘,你放心,电站一定能建起来。”大婶拍拍她的手,“咱们山里人,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闯过?咬咬牙,就过去了。”
“对,咬咬牙,就过去了。”大爷也说,“需要帮忙就说,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车摇摇晃晃地开着,车厢里充满了各种气味——汗味、烟味、鸡鸭的味道,还有不知道谁带的咸菜的味。但在拾穗儿闻来,这是人间的味道,是活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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