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的、近乎奔跑的速度,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几公里外镇子的方向奔去!
她那佝偻的身影,在空旷的戈壁滩上,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仿佛要去迎接一个等待了一生的神迹!
奶奶这一去,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对于留在屋里的拾穗儿来说,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两个时辰。最初的狂喜和哭泣之后,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袭来。
万一……万一是听错了呢?万一是同名同姓呢?万一只是广播出了差错?各种可怕的念头像幽灵一样钻进她的脑海。
她坐立不安,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她时而坐在炕沿,看着被泪水打湿的准考证,傻傻地笑出声;时而又因为恐惧可能的失望,而忍不住再次低声啜泣;她一次又一次地跑到门口,踮起脚尖,向奶奶消失的方向极力张望,直到眼睛酸疼,脖子发僵。
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炭火上反复炙烤,又像是被突然浸入冰水中急速冷却,备受煎熬,度秒如年。
她甚至没有心思去喝一口水,屋里那个粗陶水缸里的水,此刻也无法缓解她内心的焦渴。
当日头彻底西沉,天边燃起绚烂如同织锦般的晚霞,将整个戈壁滩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与紫红时,阿古拉奶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她走得很慢,很蹒跚,与去时那近乎奔跑的状态判若两人,仿佛那来回一趟,已经耗尽了她生命中积攒的所有气力。
她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挪动一座山。
但细心看去,会发现她那原本因为常年劳作和生活重压而佝偻的背,此刻似乎不易察觉地挺直了一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的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那信封崭新而挺括,在她那双枯瘦如柴、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珍贵,仿佛有千钧之重。她的另一只手,空着——那根陪伴她多年、被视为另一条腿的拐杖,不知在何时何地,被她遗忘或者丢弃了。
也许是在听到确切消息时激动得脱了手,也许是她觉得,此刻,有比拐杖更重要的东西需要紧紧抓住。
看到从屋里冲出来、脸上交织着期盼、恐惧和泪痕的孙女,阿古拉奶奶的嘴唇开始剧烈地哆嗦起来,干裂的唇瓣翕动着,她想说什么,想告诉孙女她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想表达她内心的狂喜和骄傲,但极度的激动让她喉咙哽咽,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浑浊的、滚烫的老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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