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县,东方家具厂。
县城的马路比镇上宽了不少,虽然也是土路,但压得实诚,两边还种着两排光秃秃的杨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混合着油漆,胶水和锯末子的味道。
徐军赶着大轱辘车,在东方家具厂那两扇气派的红铁大门前停了下来。
门卫是个穿军大衣的老头,眼神比镇上那俩好使,一看徐军这车装备——空车斗、厚草垫、还是头牲口,就知道是来拉货的。
“干啥的?找谁?”
“大爷,我找三车间的赵主任,赵国栋师傅。”
徐军跳下车,动作利索地递过去一根大前门。
“百草堂的白大夫让我来的。”
“哦!找赵痴子啊?”
老门卫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嘿嘿一笑,“进去吧,顺着大路走到头,那间全是刨花味儿的砖房就是。那老小子脾气怪,你可悠着点。”
……
家具厂,三车间。
一进车间,震耳欲聋的电锯声和刨木声就扑面而来。
木屑像雪花一样在光柱里飞舞。
在车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徐军见到了那位赵木匠。
他大概五十多岁,身材矮胖,穿着一身沾满木屑的蓝色工装,正趴在一块巨大的木板上,拿着放大镜,一点一点地看着上面的纹理,嘴里还念念有词,跟中了邪似的。
“赵师傅?”
徐军喊了一声,声音被电锯声吞了一半。
赵国栋头都没抬,仿佛没听见。
徐军也不急,他把那个装满燎鹿肝的搪瓷缸子,轻轻放在了赵国栋鼻子底下的木板上,然后拧开了盖子。
“滋——”
虽然凉了点,但那股子经过闷倒驴和野山葱激发的霸道肉香,瞬间就充满了木屑味的车间!
赵国栋的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
他手里的放大镜一停,猛地抬起头,那双本来还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味儿……”
他盯着那个搪瓷缸子,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这是……老白那个老药罐子的味儿?”
“赵师傅好眼力,也好鼻力。”
徐军笑了,把筷子递了过去,“白师傅让我给您带个好,顺便带点下酒菜。”
赵国栋也不客气,夹起一块鹿肝塞进嘴里。
“唔!”
他眼睛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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