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上,那层昨夜结下的白霜,被初升的日头照得晶莹剔透。
屋里头,灶坑里的火苗正旺,大铁锅里正熬着黏糊糊的大碴子粥。
“滋啦——”
李兰香往热锅里贴了一圈金黄的死面饼子。
她穿着那件旧碎花棉袄,腰间系着围裙,动作麻利。
虽然现在是老板娘了,但伺候自家男人的早饭,她从来不假手于人。
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哎呀!”
李兰香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掉进粥里。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子熟悉的的味道,让她身子一软。
“军哥……别闹,锅里烫……”
她红着脸,小声嗔怪,身子却诚实地往后靠了靠。
“不闹。”
徐军把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看着锅里翻滚的米汤,“就是想抱抱。这几天,把你累坏了。”
这几天,李兰香既要管账,又要管后勤,还得盯着那帮做弓囊的娘子军,确实瘦了一圈。
“俺不累。”
李兰香心里甜得像化开了蜜,嘴上却说着,“倒是你,昨儿个去县里拉了一车木头,今儿个还得去工地……快松开,让王婶她们看见了笑话。”
“笑话啥?两口子热乎,那是福气!”
徐军在她脸上叭地亲了一口,这才松开手,走到脸盆架旁洗脸。
徐家新房工地,木匠棚。
“唰——!唰——!”
一阵阵清脆、连贯、如同丝绸撕裂般的声音,从木匠棚里传出来。
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卷曲的、散发着浓郁木香的刨花。
鲁老头手里拿着那把他师弟送回来的老刨刃,装在他用了几十年的红木刨子上,正对着一根老榆木方料下劲儿。
那本来坚硬如铁、号称“锯不进、斧不劈”的老榆木,在这把带着情义的刨子下,竟然变得服服帖帖。
“看清楚了没?”
鲁老头停下手,吹了吹刨刃上的木屑,对着旁边蹲着的王铁柱和钱小宝说道:
“这榆木,性子犟。你不能跟它硬顶,得顺着它的纹走。这一刨子下去,要吃得准,推得稳!这就叫刚柔并济!”
王铁柱看得眼珠子都不转,连连点头。
“鲁师傅,这……这就是给正房做的门脸料?”
“对!”
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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