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山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合作社的土法杏脯试制成功带来的那点热气乎劲儿还没完全散尽,一个消息就像块巨石,砸进了姜家坳这片刚刚泛起涟漪的池塘,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得像要滴水。凌霜正和徐瀚飞在合作社的棚子底下,带着几个社员分拣新收的最后一茬秋菇,盘算着这批干菇能卖个什么价钱。村支书姜大伯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脸上表情复杂,像是高兴,又像是为难。
“瀚飞,”姜大伯走到近前,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点小心翼翼,“刚送来的信,县里转来的,省城的公章……你看看。”
徐瀚飞正低头检查一朵香菇的伞盖,闻声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接过那个看起来就很正式的信封,指尖似乎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没立刻拆,目光在信封上那个醒目的红色公章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凌霜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蘑菇差点掉地上。省城的公章?她下意识地看向徐瀚飞,他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倏地缠上了她的心脏。
徐瀚飞沉默地走到一边,背对着众人,撕开了信封封口。他抽出信纸,展开。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棚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棚布呼啦作响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都聚焦在他那清瘦孤直的背影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凌霜紧紧盯着他,能看到他捏着信纸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她的心也跟着那颤抖,一点点沉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徐瀚飞终于动了一下,他极其缓慢地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信封,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然后,他转过身。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些,但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里,此刻却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难以置信的震动,有压抑太久的痛楚,有一闪而过的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茫然的空洞和……挣扎。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凌霜写满担忧的脸上。那眼神,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喉咙。
“瀚飞哥……咋了?”凌霜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紧,带着颤音。
徐瀚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把手里的信封递向凌霜,动作沉重。
凌霜接过信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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