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地区副食品公司那单生意之后,凌霜心里那本账算得就越发清楚了。光靠卖原材料和辣酱这类初级加工品,合作社的路子走不宽,也走不远。这念头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没事就琢磨。她托去县里办事的姜大伯,从图书馆借回两本讲农产品加工的书,书页都泛黄卷边了,她一有空就凑在油灯底下翻看,遇到不懂的字词,就去查字典。
有一次去农技站问防治玉米螟虫的法子,她听见两个技术员闲聊,说省农科院新研制出一种小型的烘干箱,用来烘果脯、菜干特别好,能锁住颜色和营养,就是价钱贵,一般社队买不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霜心里猛地一动,像有道光闪过。姜家坳后山,别的没有,就是野果子多!秋天一来,山杏、猕猴桃、野山楂挂满枝头,吃不完就烂在地上,看着都心疼。要是真能做成杏脯、果脯,那价钱可比鲜果、甚至比晒的果干要翻上好几番呢!
这晚,等凌雪、凌宇睡下了,她揣着那两本旧书,踩着月光又去了村后小屋。徐瀚飞正就着灶膛里未熄的火光修补一个箩筐,见她来了,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瀚飞哥,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凌霜在他旁边的小凳上坐下,把书翻开,指着上面模糊的示意图,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在农技站听说,有种烘干设备,做果脯特别好。咱后山那么多野果子,要是能试着做点果脯出来,是不是条路子?”
徐瀚飞放下手里的活,接过书,就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看那简单的图示,眉头微蹙,沉吟了好一会儿。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柴火偶尔噼啪一声。凌霜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说不行。
半晌,他合上书,递还给她,声音低沉却清晰:“是个路子。书上说的设备,一时半会儿弄不来。可以……先土法上马试试。”
“土法?”凌霜一时没明白。
“嗯。”徐瀚飞站起身,从墙角拿起一盏煤油灯点亮,“跟我来。”
他领着凌霜走到屋后那间废弃的旧砖窑旁。窑口塌了一半,里面黑黢黢的。他举灯照了照:“这窑,废弃久了,但砖体还存着热。可以利用余热,搭个简易的烘房。”
说干就干。第二天,徐瀚飞就带着凌宇,从各处找来些残缺的旧砖头,和了点黄泥,在旧砖窑旁边,依着地势,垒起了一个半人高、像个低矮小房子似的土烘房,留了添柴口和观察孔,里面用木棍搭了几层简易的架子。样子是丑了点,但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正好后山的野山杏熟得差不多了,黄澄澄挂了一树。凌霜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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