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碰到那冰凉的纸张,心里一哆嗦。她抽出信纸,急切地看了起来。信是省城某个区政府的正式公函,措辞严谨克制。大致意思是:经复查,徐瀚飞家族历史问题已有新的结论,关键人物得以澄清,相关不实指控予以撤销。鉴于徐瀚飞本人在姜家坳插队期间表现良好,经研究决定,撤销其原有处理意见,准予其按规定返回省城户籍所在地安置。信末还提到,区属某国营机械厂正值用人,可根据其情况协调入职。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凌霜心上。她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不稳。平反?返城?工作?这些她曾经为他祈祷过无数次、却又觉得遥不可及的词,此刻就这么冰冷地、清晰地印在纸上!这是天大的喜讯啊!他等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可为什么,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冰冷?她猛地抬头,看向徐瀚飞,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徐瀚飞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和混乱。他避开她探询的目光,垂下头,盯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让我想想。”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攥着那封信,脚步有些踉跄地、径直朝着村后他那间小屋走去,背影僵直,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这是大好事啊!瀚飞总算熬出头了!”姜大伯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对着徐瀚飞的背影喊道。
棚子里其他社员也纷纷议论起来,语气里带着羡慕和替徐瀚飞高兴。
“是啊,能回城了,还是大厂子!”
“这下好了,不用在咱这山沟沟里受苦了!”
可这些声音,凌霜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她像被钉在了原地,手里那张轻飘飘的信纸,此刻重得她几乎拿不住。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他要走了?他要回省城了?他……要离开姜家坳了?离开……合作社?离开……她了?
刚才他看她那最后一眼,里面的挣扎和痛苦,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剧痛。他不是不高兴,他是不知所措!这份突如其来的“解 脱”,对他而言,不啻为另一场巨大的冲击和抉择!一边是沉冤得雪、重返熟悉世界、拥有稳定前途的机会;另一边,是这困住他多年、却也留下无数汗水与……难以割舍情感的山村,是刚刚起步、凝聚了他心血的合作社,是……她。
凌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家的院子。凌雪和凌宇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听到的“好消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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