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牌子在秦聿之手中微微颤抖。
昏黄的马灯光线下,那暗银色的表面泛起一层油润的光泽,边缘的磨损在指尖触感清晰——三十年的磨损。牌子正面那个复杂的徽记,是一只环绕着某种符号的眼睛,线条简洁却透着诡异的力量感。背面的刻字很深,“第七勘探队”几个字几乎要穿透金属。
“师父,”周砚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您认识这个?”
秦聿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块牌子上,脸上的皱纹在光影中显得更深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长桌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脸上的黑色纹路虽被压制,却仍在右眼周围盘踞,像是某种诡异的、活着的刺青。
“三十年前,”秦聿之开口,声音干涩,“我二十七岁,刚出师不久。那时候,守灯人组织还没散,各个节点都还有人轮流值守。第七勘探队……是当时的一个特殊编制。”
他走到桌边,把牌子轻轻放在年轻人胸口,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下,动作有些迟缓,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他们的任务不是守节点,是主动寻找、探查新出现的异常点。队里都是精锐,有地质学家,有生物学家,有退役的侦察兵,还有……”他顿了顿,“还有两个守灯人出身的顾问。其中一个是陈守拙的师兄,另一个……是我师父的朋友。”
林筱三人都屏住了呼吸。房间里只有马灯燃烧的细微嘶嘶声,和桌上年轻人微弱的呼吸声。
“那年夏天,他们接到任务,去西南山区调查一处新出现的异常。”秦聿之继续说,“出发前,我师父——当时还在世——还特意请队伍里的熟人吃了顿饭。我作陪。桌上有个年轻人,姓韩,话不多,但眼神很亮,对什么都好奇。他当时是队里的记录员,负责整理采样数据和勘察日志。”
秦聿之的目光落回牌子上的编号:“037。如果我没记错,就是他。”
房间里一片死寂。三十年前的人,三十年前的队伍,如今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浑身湿透,脸上爬满侵蚀的纹路,昏迷在深夜里。
“后来呢?”璟言锋问,“他们失踪了?”
“出发三个月后,失联了。”秦聿之说,“当时守灯人组织派了搜救队,但只找到他们最后一个营地。营地很完整,帐篷、设备、日志都在,人却不见了。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就像……凭空蒸发。”
“像岛上那些被‘抹除’的地方?”林筱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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