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条毛巾?你们这头发……”
最后三人拎着塑料袋从店里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头发也勉强擦干了。林筱把那套沾满海盐和尘土的旧衣服塞进垃圾桶时,感觉像是扔掉了一部分过去的自己——那个登岛前还天真的自己。
她在垃圾桶边站了几秒,然后转身跟上赵大雷和璟言锋。
桐花巷在清河市的旧城区。出租车司机听到这个地址时,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那地方可偏啊,老房子都快拆完了,你们去那儿干嘛?”
“看个老中医。”林筱说。
司机“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车子穿过逐渐热闹起来的市区,霓虹灯的光在车窗上流动,街上行人熙攘,夜市摊位的香味飘进来——烧烤、炒面、糖炒栗子。一切都那么平常,平常得让人恍惚。
林筱看着窗外,忽然觉得这一切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底下包裹着他们刚刚经历过的、那个黑暗冰冷的真实世界。
车子越开越偏。高楼渐少,老旧的居民楼多了起来,最后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两侧是低矮的砖房,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不少房子门楣上贴着“拆”字,用红圈圈着。路灯稀疏,光线昏暗,地上坑洼处积着雨水,倒映着碎光。
桐花巷十七号在巷子最深处。那是一栋两层的老式砖木结构房子,门面很窄,黑漆木门上挂着块旧牌匾,深棕色底,金色字迹已经黯淡:“杏林堂”。门两侧各挂一盏纸灯笼,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
奇怪的是,虽然巷子里其他房子大多黑着灯,这杏林堂的门前却很干净,没有落叶,没有积水,门槛石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常有人走动。
赵大雷上前叩门。铜门环敲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等了约莫半分钟,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瘦高个子,穿着浅灰色的棉麻对襟衫,戴一副细边眼镜。他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看到三人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几位是来看诊的?不好意思,今天已经……”
“陆怀山让我们来的。”林筱说。
年轻人的笑容顿住了。他仔细看了看三人,目光在璟言锋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侧身让开:“请进。师父在楼上。”
进门是个不大的前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不是苦,是复杂的、层次分明的草木气息。靠墙是一排深褐色的药柜,无数个小抽屉上贴着泛黄的标签。柜台后有一杆老式铜秤,秤盘擦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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