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靠岸时,天已经擦黑了。
码头很小,像是某个沿海小镇的旧渔港。木制的栈桥在暮色中延伸出去,桥墩上长满了湿滑的深绿色海藻,空气里弥漫着鱼腥味和柴油味。几盏昏黄的路灯亮起来,吸引着夏夜的飞虫嗡嗡乱撞。
陆怀山没有下船。他站在船舷边,目送三人踏上栈桥,只说了一句:“三天。地址拿好。”
林筱攥紧了手里的纸条。那张纸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浸得微微发软,上面的字迹倒还清晰——清河市桐花巷十七号,杏林堂。
“谢谢。”她说,不知道是在谢救命,还是在谢那管锚定剂。
陆怀山摆了摆手,转身回了船舱。渔船的马达重新响起,缓缓离开码头,很快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码头边安静下来。远处有零星的灯火,近处只有海浪拍打岸石的声音。赵大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去那个地址。”
“现在就去。”璟言锋说。
林筱和赵大雷都看向他。暮色中,璟言锋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很沉静。他活动了一下右肩——动作还有些僵硬,但确实不再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了。
“陆怀山说只有三天时间考虑,”璟言锋说,“但从他告诉我们还有别人逃出来那一刻起,时间就已经不够用了。如果真有人和我们一样从岛上出来,他们会去哪里?会做什么?我们得尽快搞清楚。”
林筱明白他的意思。岛上的经历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如果还有其他人带着那样的噩梦回到正常世界……她不敢想下去。
“那就现在去。”她点头,“但先换身衣服。”
三人现在的样子实在狼狈:衣服被海水泡过又风干,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沾满尘土和干涸的污迹。林筱的头发打结,脸上还有划伤。赵大雷更糟,手臂和脖颈的伤口虽然不再发黑,但结着暗红色的痂,看着吓人。
好在码头附近就有个小集市,虽然大部分摊位已经收摊,但还有一家卖廉价衣物和日用品的杂货店亮着灯。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胖阿姨,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电视里放着吵吵闹闹的购物广告。
看到三人进来,阿姨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遍:“哎哟,这是怎么了?落水了?”
“船翻了。”赵大雷随口编了个理由,“有干净衣服吗?男装女装都要。”
阿姨倒是没多问,从货架上翻出几件T恤、长裤,还有一套女式的运动装。“都是便宜货,但干净。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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