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久居。心中的寒气泛出,让他发抖,凉凉的影子,寒气幻化,寒气吞噬的影子,随着心中的冷泉流去吧,和无法忘记的“关关”声。
李微禹出了校园,听到有人也跟出来,回头看时,那人“扑通”一声扎进时间的河流,连浪花也不曾泛出。时间无情至此!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影子,他也不确定影子跳进河流中能不能发出声音。其实影子的本体是客观存在的,生活在另一个城市里,感谢风月城堡复制了幻象。他想若真是见到本体,那沧桑迟暮也是一片难以逾越的荒原,即便在四月。感觉啊感觉,一生的供养难道只是为了你的存在?在某一个场景,在一瞬。
李微禹觉得飘飘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确实还在。往前走,路略曲折,路侧是一处广阔的山水。他坐在小山上,北望山脉苍黑,谷地里红陵点点。十三陵的水泊正静候皓月东出,西边南口的火车古旧地很,穿过他脚下的山体,它古旧的内心。
往南看,小城的身旁坐着一片红楼,图书馆、F形宿舍楼、ABC段、食堂……呵,那些是第十四座陵墓!殿堂巍峨,林园萋萋。他走进去,二十余年,宛在昨日。这里不会是聊斋胜境吧,忽入红楼宝宅,一夜笙歌欢宴,晨醒时却飒然一空,身在荒垅之中?这里不会是“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吧,而一夜北风紧已在环伺?心中惴惴,进去看时,空无一人,唯有旧物尚在。入门即幻,此番只为一人去。那个人是谁?故人?故我?可笑可笑。看到故我,总是让人悔恨,瞧瞧你走的路吧,跌跌撞撞。他的隐晦即便狐女也难以破解,就像他沉迷的艾略特的语式:
“那时候他送她花瓣,便暗称她为花瓣女郎。
风吹得很快,要他回家;
山中的小孩,你在哪里逗留?
在那里,他既不是活,也未曾死。”
在花园里枯坐,看夕阳枯落;在自习室里,桌面枯黄,是一片枯暮。“咱们去十三陵看月吧?”火星一样热切的目光,就在那时。他发现的不是另一半,是另一个,阴阳相对。若非造物神奇,也只能在聊斋胜境里出现。
果然是了,那人侧躺在岩石上,枕着叠起的双手,宛若石中捧出的玉雕,探询的目光,只若朝曦。他明白那话语,激情的语气,热切的目光,就要扑面而来。
神呵神,只有掰开石头,才能看出那幅尊容,这就是了,那人倚着崖壁。苍灰的岩壁,就像他的脸。他的脸就像另一半岩石。他的脸撤出来,远一点,再远一点,才能看清那人:可不就是一株玉兰花嘛,连那嘟嘟的两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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