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那粉末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抽水数据也波动不定,难以归纳规律。焦虑的情绪在营地中隐隐滋生。
谢继远强迫自己保持耐心。他知道,与大地深处的水系博弈,急不得。他每天听取老吴的汇报,研究那些零散的数据,更多时候,他独自站在“主仓预备区”边缘,感受着从封堵墙方向传来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潮湿凉意,仿佛在倾听大山的脉动和水流的密语。
第七天傍晚,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负责监测营地东北方向五里外一处隐蔽山洞内季节性溪流的取样员报告,在当日取回的水样中,紫外灯下发现了极其微弱的特定荧光!几乎同时,从溶腔边缘传回的水压记录也显示,在一次不大的降雨过后约十二小时,腔内水位出现了一次清晰但不剧烈的抬升。
线索开始交汇!示踪剂的路径表明,这条地下水流向东北,最终汇入了一条可能季节性的地下河或较大裂隙,并在数里外有出露点。水位对降雨的延迟响应,则说明溶腔与地表水存在联系,但并非直接快速贯通,中间可能有复杂的裂隙网络缓冲。
“这是一个相对独立但又与外界有联系的‘水袋子’,”老吴在紧急会议上分析,略显疲惫的脸上带着兴奋,“它有自己的出口,但排水能力可能有限,尤其是在我们打穿它顶部,增加了新的进水点后,平衡被打破,它‘胀’了,所以才反压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帮它把‘袋子口’再扩大一点,或者多开一个安全的‘泄压阀’,让它更容易把多余的水排走,它内部的压力就会下降,反过来,对我们巷道的挤压和渗透也会减轻?”秦工顺着思路说。
“正是如此!”老吴用铅笔在推测的水系图上画出一条线,“我们不能堵,要疏。但疏,不能让它乱流,威胁我们其他巷道,更不能形成新的、容易被发现的地表出水点。最佳方案是:查清它现有的主要出水通道,评估其过水能力,然后,在我们的控制下,以极其隐蔽的方式,适度扩大或优化这条通道,甚至可以巧妙地‘引导’一部分水流,为我们将来的核心区域提供天然的冷却或应急水源。”
谢继远一直沉默地听着,目光在地质图、水系推测图和现场报告之间移动。一个更大胆、更具建设性的方案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不止是‘泄压’和‘利用’,”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棚屋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要‘因势利导’,变害为利,变隐患为保障。”他站起身,走到图前,手指点向溶腔位置,然后划向东北方推测的地下河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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