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乐瑶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光明,她也一直在为此做万全准备,她不仅提前自学盲文,在完全失明之前,也时常练习闭目辨物,以此磨砺自己的感官与心性,以备黑暗突然降临到她身边。
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冷静下来,与黑暗共生,这几乎已成她的本能了。
又一阵冷风袭来,随之送来清晰的水腥气与苔藓味道,可这里没有河水声……是井边吗?
他们要将她投入井里毁尸灭迹?
好凶残之人,不行,她可不想又死一回!
乐瑶心急如焚,她拼命挣扎,企图掌控这具不听使唤的躯体,却连眼珠子都没挪动……动不了,怎么还是动不了?她更害怕了。
眨眼间,那三人的脚步已踏近湿滑的井沿,浓重的水气随之扑面而来。
就在此刻,她终于感到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颤动,但还来不及惊喜,几乎同时,裹在草席里的她也被那三人合力抬起,她整个身躯都竖了起来,浓烈的井水腥气直冲鼻腔。
糟了!
就在乐瑶万念俱灰之际,抬着她双脚的那个胆小解差不知瞥见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惊骇得变了调的嘶吼:
“谁!”
另外两人也下意识扭头搜寻:“何人?!”
“嗖——”
回应他们的,只有一道锐利破空声。
一支羽箭擦着其中一人耳畔疾射而过,“夺”地一声闷响,重重钉在对面的土墙之上,那三人魂飞魄散,惊嚎着撒手。
哗啦!砰!
乐瑶只觉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已和草席一起狠狠掼落在井台边半湿润的泥地上。
破草席瞬间散开,乐瑶半个身子滚了出来,浑身剧痛。
但这一摔,却仿佛摔开了禁锢这具躯壳的枷锁,原本麻木僵死的四肢百骸变得柔软,体内的神经正一寸一寸地重新连接,凝固停滞的血液也如解冻的冰河,开始缓慢回流……
她渐渐能勉强控制手脚了。
眼睛……也能动了。
摔落时,半块破草席恰好覆在她脸上。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透过苇席散裂的缝隙往外窥视。
或许是刚从阴曹地府挣扎回来,她视野模糊,重影晃动,眩晕与恶心翻涌不止,一时什么也看不清。
她用力眨了眨眼,才勉强从黑夜中看出几道人影轮廓。
先看见的是那三名差役打扮的男人,他们突然朝着后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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