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什么用?你爹的伤要钱治,家里的生计要钱维持。你去沪上,若能找到亲人最好;若找不到,就凭你这手刺绣功夫,在沪上讨生活也比在渔村强百倍!”
她拉着阿贝的手,语重心长:“娘知道你舍不得。可这是唯一的活路了。你爹若有三长两短,这个家就散了。阿贝,听娘的话,去吧。”
阿贝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她何尝不知道家里的困境?可让她丢下重伤的养父、年迈的养母,独自去那千里之外的沪上,她怎么忍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贝!阿贝在吗?”是隔壁的春生哥,浑身湿透,脸上带着急色,“黄老虎的人又来了!说今天再不交税,就……就把你爹拖去码头示众!”
“什么?!”阿贝霍然起身。
“他们还带了船,说要封了青龙湾,以后谁也别想打渔!”
阿贝眼中寒光一闪。她抓起门边的蓑衣披上,又抄起墙角那根撑船的竹篙——竹篙顶端包着铁尖,是莫老憨以前防身用的。
“阿贝,你别去!”莫婶拉住她。
“娘,我不去,他们真会拖走爹。”阿贝掰开养母的手,声音坚定,“您照顾好爹,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去!”春生也抄起鱼叉。
“春生哥,你留下护着乡亲们。”阿贝摇头,“我一个人,目标小,好脱身。”
她推门而出,冲进雨幕。梅雨细密,打在脸上凉丝丝的。渔村的小路泥泞不堪,阿贝却跑得飞快——十六年水乡生活,她的脚底板早练出了在泥泞里如履平地的本事。
青龙湾码头,此刻一片狼藉。
七八条渔船被拖上岸,船底被凿了窟窿。黄老虎的手下正把渔网往火堆里扔,火焰舔舐着浸了桐油的渔网,腾起滚滚黑烟。十几个渔民被围在中间,敢怒不敢言。
黄老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不知从哪家抢来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斗,眯眼看着眼前景象。他四十来岁,满脸横肉,左眼角一道刀疤直划到耳根,那是早年跟人抢码头留下的。
“都给我听好了!”黄老虎吐出一口烟圈,“从今往后,青龙湾归我黄爷管!想打渔?行,每月交五块大洋,少一个铜板都不行!谁要是敢私自下网——”他一脚踢翻旁边的鱼篓,活鱼在泥地里扑腾,“这就是下场!”
“黄爷,五块大洋……实在太多了!”一个老渔民颤声哀求,“往年风调雨顺,一个月也挣不到五块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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